陪着她进了屋,禹同尘帮她脱了披风、外袍和鞋子,等她钻进被窝里后,又给她拉了拉被子。
她没闭眼,一双如水清眸就那么盯着他。
禹同尘探手进被窝中去握她的手,“陪你,睡吧。”
舒时与眨了眨眼眸,“你要不要上来和我一起睡?”
禹同尘愣了下,他发现他心爱的女子有时候是有些不顾后果的冲动的,比如上次她主动的亲吻,又比如如今她邀他一起睡。
“卿卿,开了先例,日后我可就时时都想和你睡在一起了。”禹同尘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声音里带着些许哑。
“就今夜,你不上来那就算了。”她偏过头。
禹同尘闻言,压在她一侧被子上隔着被子抱她,“睡吧,卿卿倒真是信任我。”
“我是信我自己的眼光。”她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颈侧。
禹同尘捏了捏她的脸,“嗯,卿卿眼光真好。”
“拐着弯儿夸自己,你不冷吗?外屋有床新被子,你去拿来。”
“嗯。”
待禹同尘回来后,便看见她侧着身子给自己腾出了一半的床,闭着眼睛。
禹同尘上了床,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唇,她睫毛颤了颤。
嘴角勾起,禹同尘伸手抱她,轻拍她的背,她又贴着他的脸颊,在安静中睡了过去。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禹同尘将她从被子里剥了出来,“卿卿,去守岁了。”
“噢。”舒时与靠在他怀里醒神。
见她刚醒时乖乖软软的,禹同尘心都化了,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颊。
她也不动,任由他亲。
待缓过了那股懵劲儿后,舒时与自己穿了外袍,还催着禹同尘快点。
第一次这般不用是清清冷冷的跨年夜,舒时与有些兴奋。
禹同尘见状,快速收拾了一番自己,给她裹上厚厚的披风,检查一番没问题后牵着她的手出去。
百潼和百溪不住张望主屋的方向,子苓劝道:“放心吧,有我师父在,舒姑娘一定会被照顾得很好。”
在遇到舒姑娘之前,他就没见过自家师父如此殷勤、亲力亲为的模样。
见到禹同尘牵着舒时与过来,二人跑上前去,“小姐!”
舒时与点点头,“你们可玩的高兴?”
“高兴。”她们很少能有这么肆无忌惮玩闹的时候。
“那便好。”
禹同尘揽着舒时与坐在堂屋的门前,与她小声说着话。
“冷不冷?”
“不冷。”
“冷了要与我说。”
“好。”
看着二人相配的背影,百溪在心中不禁感慨,小姐不幸的那么多年中,终于迎来了属于她的幸运。
待到了时辰,新旧相交之时,天花无数半空开,五彩祥云伴雪来,烟花迸射开新彩,爆竹炸响出首声。
手腕微凉,舒时与目光从半空收回,低眸看着手上的红豆手链,暖玉雕刻打磨成红豆的外形,串成了手链被套在她手腕上,正正合适。
红玉更衬得她的手腕好看,赤色与玉白相撞,明艳中无端生了几分温柔。
“红豆寄情,相念不离,愿卿卿新的一年,平安顺遂,欢乐尽娱。”他头顶漫天烟火,笑意缱绻温柔,比之火树银花还要夺人心魄。
“卿卿,我陪你长命百岁。”
舒时与将准备好的鸳鸯如意同心佩系在他的腰间,流苏穗子轻摇,如她的心湖泛起的涟漪,“顺颂时宜,百事从欢。”
“我母亲的遗书中说,若哪日我遇到了合我心意的男子,便将这玉佩送给他。”
“禹和光,我认定你啦。”
再也不会有如他一般令她无比心喜的男子了,只他一人,便惊艳了她所有的岁月年华。
那一刻,满天星火中,她只看得见他。
禹同尘与她十指紧扣,“很荣幸能得到卿卿的认可,禹同尘此生定不负你。”
舒时与抱住他的腰,仰头看着烟火高升,万态焰色,嘴角的笑容久久难消。
孟子骞看着二人的背影,默默塞了口烤年糕进嘴里,却被烫得连忙吐到手上抛来抛去。
连块烤年糕都和他作对!
子苓无语地把盘子递过去,“我还以为你不怕烫呢。”
烟花看得差不多了,禹同尘将舒时与抱回了屋里。
躺在屋顶上淋着雪看烟花一身牛劲使不完的暗卫们拍了拍身上落的雪,跃下屋顶一人一点将桌子上的残局很快收拾好,随后当值的当值,睡觉的睡觉了。
春节过后不久,积雪消融,新芽抖抖擞擞从枝条上蹦出来,嫩草颤颤巍巍从土地里冒出头来,春风寒凉中又昭告着暖的到来。
凌老将军带兵却敌三百里,开疆拓土,领军凯旋,春风得意。
早已收到外祖父要回来的舒时与这几日心情都很好,好到有些睡不着。
禹同尘看着又早早起了床看话本也看不进去的舒时与,有些无奈,“商陆已经去往京中了,待老将军述职之后便能来谷中了。”
“外忧已平,老将军年事已高,朝中可用的武将也已长成,成帝应当会放他卸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