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来越深,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鼻尖,沁出来几滴晶莹的汗水,有些酸楚。
白萱忽而觉得满心的讽刺。
以前永远是她追在他身后,不停地说着“我爱你”,而他始终吝啬,不肯对她轻言一个“爱”字,现在是怎么了,不厌其烦地跟她表白。
从在宴会上开始,再到飞机上,加上刚才翻来覆去的这一堆,似乎每见她一次他就要跟她告白一番,这算是补偿吗?
她唇角挑起一抹讽笑,勾着他的脖颈,眉眼泛着清艳之色,“不知奕少的这份爱,值几个钱?”
不是听不出她话里有刺,修奕漆黑如墨的眉眼望着她,低沉的声音窜入她的耳中,“或许它并不值钱,但百分百是属于你的。”
白萱冷哼一声,“我凭什么信你?”
“你必须信我。”
修奕在她唇角落下重重一吻,胸腔剧烈起伏着,“这四年我像王宝钏似的苦熬着,想你想得发疯,却偏偏找不到你,说,你要怎么赔我?”
他已经尽量放柔态度了,可这本来就不是个会做小伏低的男人,即便话里有委屈的意思,可尾音还是霸气侧漏的。
积威犹深,白萱听着他的话,心里禁不住重重一颤。
一颤过后,就是不服。
她是怎么着他了,难道她有拦着不让他找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吗,是他自己要苦熬的,跟她有什么关系,说的好像自己受尽千般委屈……
扁扁小嘴,她鼓起腮帮子瞪着男人,从嘴巴里吐出来一句,“像谁没有苦熬过似的……”
再说了,人家王宝钏苦熬了十八年呢,你不过人家的四分之一还不到,也好意思在这里叫苦,丢不丢人,要不要脸?
她嘟囔出这么一句,修奕就笑了出来,饶有深意地“哦”了一声,“看来夫人也为我守身如玉了。”
原本严肃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无比。。
白萱闹了个大花脸,怒着要下床。
修奕怎么肯?
这一夜好像格外漫长,不知道,外头的月亮还是牢牢地挂在夜空上。
白萱忍不住踢蹬他,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男人适时放过了她,却在她刚刚重获呼吸的一刹那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将她整个人翻转过来——
猝不及防的一下,白萱红着眼睛瞪他。
修奕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耳垂,像逗弄一只闹脾气的小猫一样,缓缓捋顺她炸起来的毛,很管用地让白萱驯服了几分。
接下来的过程,就很是和谐了。
二十五年间,她没试过和别人这般亲密,连父母也没有这般亲密过。
有时候她就在想,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究竟是父母,还是爱人呢?
或许父母是亲近,而爱人才是亲密。
……
完全停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身上黏糊糊的很难受,想去洗澡的,她却累得一个手指头也不要动了。
修奕也累得满头大汗,躺倒在她身旁,瞥一眼张着小嘴睡过去的女人,他唇角绽放起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凑过去在她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
白萱半分拒绝他的力气都没有了,睡过去的一刻心里还愤愤不平地想着还没到时候呢,真到了时候,有他哭的。
翌日清晨,白萱醒过来的时候,身上虽然疲惫,却清爽了很多。
居然……是在沙发上。
“你醒了?”
修奕含笑看着她,眼睛里仿佛盛着星光,整个人神采奕奕的,精神十足。
跟倦成树懒的白萱,形成鲜明的对比。
沙发很宽,也很软,她躺在他的臂弯里,觉得很舒服……
虽然她很不愿意看到这样一个没出息的自己,但……她真的不想动。
修奕看她懒洋洋的模样,脸上写满宠溺,随手摁下内线让佣人们进来,把床单什么的换一换,清洗一下。
白萱身上盖着蚕丝被,走不了光,却还是忍不住害羞,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
一世英名毁如一旦了……
天呀,地呀,只怪这男人生得太好看,为人又奸诈,小女子实在不是他的对手,如何才能禁得住他的撩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