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苏懒猫盯莫其琛已经盯了足足五分钟了。
莫其琛始终微垂着头,将削好的苹果递到她手里,“吃苹果。看我干什么?我脸上长花了?”
懒猫还是盯着他,“可不是长‘花’了吗……”
她指了指他粘着纱布的额头,又指了指附着血痂的嘴唇,试探性地问:“师父,您跟人打架了?”
“没有。”
莫其琛淡淡回她一句,“吃你的苹果,不该你打听的事情少打听。”
懒猫咬一口苹果,还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可是无比了解她师父的,一身的少爷脾性,走到哪里前呼后拥不说,暗地里一堆人保护着呢,不去打人家已经很好了,还能被人打?
今天他来的时候一身的酒气,再看看现在这一脸丧气样,能够把他折磨成这副模样的,只有一个人……
懒猫很淡定地问了句,“你被我姐家暴了?”
家暴?
莫其琛觉得这个名词很是扎耳朵,板着脸去揪懒猫的耳朵,“你是不是皮痒了?”
“哎哎哎,疼疼疼……”
耳朵刚被莫其琛的手指头夹起,懒猫就开始装虚弱,救回自己可爱的小耳朵,哀怨地看他一眼,“我现在可是伤患啊……”
考虑到她毕竟是为了他才伤的,莫其琛还是没忍心教训她,放下了手,作势瞪她一眼。
懒猫有伤在身,也抓到了师父愧疚她舍命相救的软肋,现在莫其琛在她面前就是个纸老虎,一点儿都不带怕的。
她小声嘟囔道:“家暴这种事情,本来属于你们夫妻俩的矛盾,我是没兴趣听细节的,我现在就是想知道,原因是什么。”
莫其琛寒着脸盯着她,唇线抿起来很漂亮也很单薄。
懒猫锲而不舍地追问,“是不是这两天你背着我姐在外面偷腥了?我说师父,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怎么能为老不尊呢……”
这下子莫其琛真忍不了了,“说谁老呢?”
说他偷腥可以,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说他“老”,这就伤自尊了!
他才二十八岁,正值男人大好年华,怎么就老了?
懒猫咽下去嘴里的苹果,掰着指头给他认真地说,“你看,我今年十八吧,您都二十八了,比我大整整十岁呢,还不老?”
“我不比你大十岁,能当你师父吗?”
莫其琛气得瞪眼睛。
不光女人在意年龄这个敏感的话题,男人也在意啊,莫其琛觉得自己以前还是一枚清爽的奶油小生,这怎么一转眼就混成大叔了?
岁月就算是一把杀猪刀,那未免也磨的太快了些,简直催命啊!
懒猫深深地蹙起眉心,“说到这个话题,我得认认真真跟您聊聊了。”
她将最后一口苹果吃完,苹果核丢进垃圾桶,拍拍手,盘着腿坐在莫其琛对面,一脸正经而认真。
“您是我师父,对吧?”
莫其琛:“……”
他蹙了蹙眉,伸手去摸懒猫的额头,再试试自己的,“这也不发烧啊,你脑子进水了?”
懒猫恨恨地拍下他的手,脱口而出:“你脑子才进水了呢!”
莫其琛怔了一秒,举起手来要打死这个大逆不道的小猫崽子,懒猫赶紧掌嘴,“说错了说错了,您没进水没进水……”
“你是吃饱了撑的想造反了是吧?”
莫其琛轻叱她。
懒猫不跟他扯那些有的没的,“您先回答我问题,您是不是我师父嘛?”
“是,怎么了?”
莫其琛不耐烦地跟她进行着这种废话连篇的提问。
见他终于上套了,懒猫往前蹭了蹭,神情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您看哈,你虽然名义上是我师父,但实际上您也没教过我什么对吧?”
莫其琛被这句话怄得差点没当场喷血给她看。
他危险地眯起眼睛,冷幽幽道:“你的功课谁教的,舞蹈谁教的,还有你这一身的本领,谁教的?”
“功课老师教的,舞蹈姐姐教的……至于这本领嘛,当然是我自学成才的啦。”
苏懒猫成功诠释了什么叫做“教会徒弟、气死师父”,还有“睁着眼睛说瞎话”,气得莫其琛觉得不收拾她就维护不了师道尊严了。
“我看你就是皮痒了,来我给你松松。”
莫其琛撸起袖子,四处寻摸着工具,准备开揍了,懒猫一看这架势要完,一溜烟从床上跳下来,往墙角躲,“师父,冷静!”
冷静什么冷静?
“你给我过来!”莫其琛找不到工具,气焰却依旧很盛,“我不配做你师父是吗?我看你是要造反!”
懒猫躲着他,四处蹦跶,从床上跳上去、跳下来。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我是说我以后可不可以不叫你师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