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心积虑”四个字,让白萱不高兴地皱起眉头。
她斜眸看过去,“修先生,请注意你的措辞。当年要不是我哥和小莫救我离开,恐怕我现在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呢,搞不好连性命都保不住。”
修奕眉心一缩,“你这是什么话?母亲和大哥是过分了些,但他们又怎么会要你的命呢?”
呵。
“过分了些?”
白萱唇角扬起一抹讥诮的冷笑,“原来夫人想要借我的腹生子,大少爷命人打断我的双腿,这些事在奕少眼里这么无所谓的啊……”
至此,她心底感受到彻骨的冰凉,果然,她的伤痛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其实不单单是夫人和大少爷瞧不上她,就连修奕也是这样的吧,即便她曾经和他那样亲密,在他的眼中至多也就是个暖床的工具罢了。
是她一直太自以为是,妄想她对他而言是不一样的,实际上有什么不一样呢?
无论是他,还是夫人和大少爷,他们都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颐指气使,作为棋手,又怎么会去在乎棋子的感受呢?
修奕薄唇紧紧抿起来,他不是那个意思,如果他真的不在乎她,他就不可能为了她跟母亲和大哥翻脸了。
“怎么会无所谓?当年你有多疼,我只会比你更疼。”
白萱冷嗤一声,“行了,别假惺惺了。奕少是什么样的人,我早已看透了。我不想去质疑你的人品,但是,你是一个不怎么懂得珍惜的人。”
修奕的墨眸无声地缩了缩,她的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就戳中了他心底的暗影。
她说的没错……是他没有好好珍惜她,才让她伤心地从身边离开,可也正是这四年的分离,让他真正地明白了他对她的心意。
或许四年前他还不敢去正视对她的爱意,误以为那只是一种无法戒掉的习惯,可是这四年与日俱增的思念让他彻底清楚了,他是那么的爱她!
修奕眼底有刺痛的神色,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喉咙微梗,“我错了。”
白萱心口猛地一颤,像是听到了她这辈子怎么也不会从他嘴里听到的三个字,近乎痴呆地看着他,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竟然……跟她认错?
堂堂奕少,跟谁认过错?
连夫人和大少爷也没有过的待遇吧……
修奕深深喘了一口气,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声音更是低哑得让人听了心疼。
“是我没能保护好你和孩子。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挺有本事的,可当你从手术室出来,医生说孩子没了、你的腿残了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无能至极。”
他将她的手握住,低低地说:“这四年,我是真后悔,也是真想你。小五,回来吧,和卟卟一起,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这是白萱平生第一次,见到修奕如此示弱。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这个男人从出生起身上就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血性,不论面对谁都是挺直腰杆,甚至不屑一顾的,还是第一次,他将自己的姿态放得这样低。
英雄低头,美人落泪,都是让人看了受不了的事情。
白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有些难受,可更多的是麻木,这四年别的没练出来,就练会了铁石心肠。
她静静地看着被他握住的手,忽而笑了起来,笑声显得很突兀,甚至无情。
“多么感人的一番告白。可是奕少啊,你真的以为,你一番不咸不淡的忏悔,就能将过去发生的事情完全抹平吗?”
她将手冷冷地抽回来。
修奕愣怔地看着她,一双黑到极致的墨眸渐渐发红,深邃的眼神似乎能穿透对方的眼。
白萱却不看他,只仰头将剩下的半杯红酒灌进肚子里,任由那甘冽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进胃里,灼烧起一片冰凉的热意。
她望着窗外的云层,语声凉薄,“回不去了。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心里的疤已经落下了,抚不平了。爱情好比镜子,一旦打破就不可能重圆。”
一顿,她斩钉截铁地补充道:“更何况,我这次回来,不是为了和你破镜重圆的。我们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放下了,你也放下吧。”
修奕听着她不带一丝感情的语调,身子重重地靠在椅背上,那一刻的痛苦真的无法形容。
想要放下?谈何容易……
头等舱里,空间不算狭小,只是就他们两个人,白萱还是觉得有些喘不动气。
她起身去洗手间,头等舱只有他们两个人,倒是不用担心排队的问题,她还是习惯性地锁上门,刚要锁,一股巨大的力道破门而入。
白萱吓了一大跳,刚刚看清楚来人,便听到门反锁的声音,然后下一刻……她就被修奕狠狠地吻住了!
洗手间空间本就狭小,修奕高大的身影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