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辆黑色豪车,浩浩荡荡地开在港城大街上。
那排场一看便知里面坐着的是大人物,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和修家兄弟低调内敛的性情不同,修夫人为人好张罗,也好排场,走到哪儿必定是兴师动众的,能引十分注意绝不引九分。
跟在最后的一辆车子里,沐青看着玩手游的白萱,无奈道:“我真佩服你,居然还有心思打游戏呢。”
白萱打得正嗨,头都不抬,“嗯?怎么了?”
沐青狐疑地看着漫不经心的小妹,“奕少和何小姐在一辆车上,你就不担心?”
“我担心有什么用啊,他要是非要被人勾了魂儿,那我就算是把他捆起来也没用,就这样吧,爱怎么着怎么着。”
白萱眼睛里现在只有游戏,哪儿还有修奕的一席之地。
沐青呵呵一声,“在我面前装大度是不是?我还不知道你,肺都要气炸了吧?”
白萱倒也不否认,点点头,“是啊,所以这不是在这发泄呢吗。”
沐青看着她把屏幕摁的像钻木取火似的,有点心疼手机了,这种发泄方式,真的是太粗暴了……
再说中间一辆车,何念皙已经和修奕从诗词歌赋谈到了人生哲学。
“尼采有句名言我特别喜欢:自从厌倦于追寻,我已学会一觅即中。私以为这句话不只适应于追寻真理,同样适应于爱情。就好比贾宝玉曾经说过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茫茫世界,遥遥渺渺,似乎人人都在追寻爱情,但却不是谁都能遇到的。与其漫无目的地制造艳遇,不如遇见了,就认定,你说对不对?”
比起何念皙兴高采烈的侃侃而谈,修奕只是偶尔“嗯”上两声,虽然聊的都是他感兴趣的话题,他的思绪却有些飘离。
也不知道那小家伙在后面安不安分,会不会气得翻滚了,可别半路跳车才好,就那臭脾气,发起火来除了他谁都劝不住……
何念皙兴冲冲地看着修奕,期待着他的肯定,却见他迟迟没有作声,出声唤道:“奕少?”
修奕回过神来,“嗯?”
“你觉得我刚才说的对吗?”
修奕淡淡的,“嗯。”
何念皙还是不了解修奕,不知道他这句“嗯”是敷衍,还以为他是认可了自己对他的追求,不由心花怒放。
修奕呢,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接受了一个女孩拐弯抹角的“告白”,也为未来埋下了隐患。
……
车子抵达修奕的堂伯修炳怀的府邸门口,一幢占地数百顷的欧式庄园。
修家家大业大,亲情往来却相对淡薄,修远修奕自然是修家根正苗红的一脉,修炳怀虽是旁支,跟他们却还算亲近。
修老先生在世时,便与这位大堂哥关系最好,当年修远能够顺利坐上家主之位,除了他们兄弟齐心运筹帷幄,修炳怀也出了一份力。
加之修炳怀为人和善,兄弟俩对其很是敬重,由拜年的次序便看得出来,他们家是头一份。
白萱也挺喜欢这个笑起来像个弥勒佛似的老头,只是他的闺女修蓉太讨厌……
慈父多败女,修蓉如此任性妄为,和她有个“女儿奴”的爹有很大关系。
修炳怀早就带领着家里人出来迎接了,众人寒暄一番,气氛看上去很是热络。
白萱在最后面,一下车,就看到攀在修奕身上的修蓉。
修蓉今天穿着一身红色的小洋裙,妆化的很浓,都遮住了她原本清秀的容颜,看上去特别像小孩子硬装大人的样子。
只是说出来的话相当暴露年龄,她摇着修奕的胳膊,撒着娇。
“奕哥哥,我的生日,你都没给我生日礼物……”
没错,修炳怀的夫人年三十夜晚生的小女儿,除夕之夜,也是修蓉的生日。
修奕不动声色地推开她的手,淡淡道:“你都多大了,还要生日礼物?”
修蓉不高兴地撅着嘴,又像哈巴狗似的贴了上去,“我不管嘛,我就要你送的礼物,不用多贵,只要是你送的就好了。”
修奕神色淡淡地插着口袋站在那里,他不是抠门不舍得拿出来,而是他压根就没准备什么生日礼物。
过去的三十年他只能记得一个人的生日,就是白萱的,也只给她一个人过过生日,至于其他人的,他没有那多余的脑力去记。
修炳怀眼看修奕是真没准备,忙上来打圆场,“好了蓉儿,别闹你奕哥了,回头让他给你准备一份大礼……”
修蓉闻言非但没有顺着台阶下,反倒闹得更欢了,跺脚道:“不要!我现在就要!我偏要!”
众人早知道修蓉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脾气,也知道修奕是全家上下最不会惯着她的人,场面一度尴尬,都在斟酌着措辞化解。
白萱站在远处事不关己地看大戏,能够看修蓉吃瘪,比打游戏可开心多了……
气氛僵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