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冰莹微微弯腰,拣起散落在茶几上的一堆照片,呵出一声冷笑。
“母亲,看来您真是派人盯了我很久了,那为何今天才决定审我?是怕我会和修远离婚,还是碍于咱们两家的关系?”
修夫人眉心蹙成一团,她不喜欢邵冰莹对她说话的口气。
不过,她说的也是事实。
这半年来,邵冰莹和荣诚每一次见面都在她的监控之中,一开始她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直到邵冰莹向修远提出离婚。
她人虽然在英国养病,可国内的形势她了如指掌,更何况是自己家里的事情。
邵婉莹和修远的事情她亦心知肚明,她知道邵冰莹的脾性,绝对不可能容忍与自己的亲妹妹共事一夫,所以她私底下找过邵婉莹。
只是那也是个倔丫头,死活不肯离开修远,直到在十周年结婚庆典上被邵冰莹当场撞见了。(115)
邵冰莹为此提出离婚,被赌王劝住了,她以为只要把邵婉莹送走,哄着儿媳妇消消气,这份商业婚姻还能维持下去。
但,邵冰莹这次心意已决,一定要和修远离婚。
十年的婚姻,突然急着离婚,她觉得有些蹊跷,便派人去查,最终还是查到了荣诚的身上。
“冰莹,我从小看着你长大,把你当女儿一样。你嫁给远儿,我们也做了十年的婆媳,我对你如何,你心里清楚。”
修夫人缓着气,决定心平气和地好好和邵冰莹谈话。
邵冰莹也收起冷笑,不卑不亢道:“所以,虽然我和修远离婚了,但还唤您一声母亲。”
修远站在一旁,自始至终没有多发一言,目光垂落在茶几的照片上,眸色微寒。
修夫人语气透着着急,“不就是s的一个小小的总裁,还能比得上我们远儿?你和他交往可以,但能不能不离婚?”
邵浚南在一旁听着,真想呵呵哒,考虑到长辈的面子,才收起不屑的面孔。
“母亲,您自己说出来的话,不觉得荒谬吗?”
邵冰莹既气愤,又替自己感到悲哀。
“我和阿远离了婚,您都觉得我和别的男人交往是不守妇道,若不离婚,您还容得下我吗?我这个儿媳妇,恐怕在修家也站不住脚吧。”
邵冰莹心里很清楚,她和修远形婚从来只是单方面的。
修远可以有三妻四妾,可以在外面包养情人,她却不能有什么情夫,否则就是不知廉耻。
呵,这场婚姻还能再虚假一点吗?
白萱在一旁听着,都替邵冰莹感到憋屈。
十年的光阴,莹姐把自己的大好年华都浪费在一场华而不实的婚姻里,人生有几个十年啊?
大少爷身边起码还有个三姐,可莹姐孑然一身了这么久,如今好不容易盼回了心上人,还不让人家双宿双栖,真是过分!
修夫人见邵冰莹说话毫不客气,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你这是什么话?”
邵冰莹将照片扔回茶几上,拍拍手道:“无论怎样,我和修远已经离婚了,木已成舟,还是请您,另谋贤媳吧。”
多说无益。
她戴上皮手套,对邵浚南道:“南儿,我们走。”
人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记虚弱的、却蛮有气势的轻喝,“没有我的允许,谁敢擅自离婚?!”
白萱猛地抬头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个花白头发的帅老头儿,坐在轮椅上,被邵三夫人薛芝茗缓缓推进来。
这便是赌王大人,邵坤。
白萱虽然是和邵浚南在一起混大的,但并没见过邵先生几面,只小时候打过几次照面,每每都会被他吓哭,都留下心理阴影了。
赌王邵先生如今已是花甲之年,身子骨虽然不好,面容却俊朗得很,俨然能透过岁月的痕迹看到他年轻之时迷倒万千少女的俊脸。
邵冰莹脚步一顿,邵浚南却是立马迎了上去,“父亲,您怎么来了?”
修远和修奕兄弟俩也恭敬礼貌地欠身行礼。
“岳父。”
“邵叔叔。”
邵先生将儿子推到一边,威严的双眸盯向邵冰莹,“你和阿远,是尚未离婚,还是已经离了?”
邵冰莹直视父亲,“已经离了。”
“混账!”邵先生气得直拍大腿,薛芝茗忙帮他顺气,劝道:“有话好好说……”
邵先生推开她,依旧盯着长女,“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忘了是不是?如果你胆敢离婚,邵氏继承人的身份便轮不到你了。”
此话一出,众人无一不惊。
“邵氏继承人”五个字的分量,没有人会不晓得,相当于港城的半壁江山。
邵浚南是第一个炸的,“父亲!”
“住口!”邵先生喝住他,“这没你说话的份儿!”
相比众人的惊愕,当事人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