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温泉会馆,白萱如约而至。
陆明翰的秘书守候在门口,一路引着白萱进去。
南城最大的日式水疗中心,环境设施透露着奢华的感觉。
洗浴中心内有一家大餐厅,中式、法式、韩式、日式的各种料理都有,陆明翰已经在法餐的位置等着她了。
“陆董。”白萱走过去,微微颔首。
陆明翰点点头,出于礼貌地问了句,“法餐可以吗?”
“可以。”
落座的时候白萱心里还是有些小忐忑,生怕陆明翰因为之前的小插曲难为她,但见他神色淡然,似乎并不介怀。
人家大度是人家的事,毕竟犯错的是她,还是应该拿出点应有的态度。
“对不起啊陆董,我为我的冒失再次诚挚地向您道歉,希望您能够原谅我。”
白萱说的诚恳极了。
陆明翰语调温温地说,“你已经道过歉了。”
白萱被他噎了一下,还是努力赔着笑脸,“我不是觉得在电话里道歉不够诚意嘛,您肯原谅我就好了。”
陆明翰不置可否。
侍者开了一瓶红酒,放在醒酒器里醒着,白萱淡淡瞄了一眼,就知道此酒价格不菲。
陆明翰选的地方位置极佳,二楼靠窗的位置,下面就是蓝幽幽的湖泊,且能纵览南城夜景,一位难求。
白萱暗暗感慨,这些大少爷的脾气真是出奇得像,吃个饭讲究极了,环境、美味、格调,一样都不能少。
真累。
法国菜仪式感很强,点完餐,服务生送上了餐前小吃,鹅肝慕斯和面包篮。
白萱晚上没吃饭,早就饿了,待陆明翰开动后,自动拿刀执叉开始吃起来,貌似将合作案的事情全然忘记了。
陆明翰慢条斯理地吃着,看对面那位吃得这么香,食欲也打开一些。
“本来还觉得你这些年变化很大,见你吃饭,才找回了些小时候的样子。”
白萱咽下口中的慕斯蛋糕,喝口红酒压压惊,“陆董还记得我小时候的样子吗,我都不记得了。”
陆明翰说的小时候,其实不过是四年前。
那时白萱才十六岁,青春活泼,非常爱笑,也爱耍宝,长辈们都挺喜欢她。
那时他刚刚接手陆氏不久,修奕也是创业初步阶段,白萱还在读高中,一晃,四年这么快就过去了。
“小时候的你,很可爱。”陆明翰淡淡如是。
白萱歪着头笑道:“我现在不可爱了吗?”
陆明翰端正而温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眼眸波澜不兴,“现在,安静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
很有,某人的风范了。
脑海中闪过一抹橙色的身影,陆明翰平静的眼眸中泛起层层涟漪。
“成熟?”
白萱轻轻扯了扯嘴角,“这个词可真新鲜。我才二十岁,您把我形容的老气横秋的。”
她嘟嘟嘴以示不满。
陆明翰一笑,端起红酒道:“我说错了,不是成熟,是长大了,长开了,比以前更漂亮了。”
没有女人不愿意听赞美的话,白萱受用地扬唇露出一抹笑意,也端起红酒来和他碰杯。
主菜是值得称道的烤银鳕鱼,碳烤澳大利亚7和牛西冷,都是经典的法国菜式,摆盘艺术,菜品很好。
饭吃的差不多了,话题也由寒暄渐渐往主题上发展。
“陆董,这次合作,我能明显感觉到您对盛域的排斥。我能否知道其中的缘由呢?”
既然白萱挑明了话头,陆明翰也不再打官腔了,据实以告。
“陆氏和盛域、叶氏都是良好的合作伙伴,我得一碗水端平。”
言下之意,他对盛域动用各种手腕打压叶氏的行为十分不满,所以在漪澜湖项目上才有失偏颇。
白萱心下了然,看来陆明翰是在为叶氏打抱不平了,难怪这次他对修奕的态度会如此冷淡。
“原来是这样。”
白萱会意地笑笑,笑意有些凉,“商业利益掺杂进私人感情是大忌,您又何必管这桩闲事呢?”
陆明翰冷冷一笑,“你这话还真说错了。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原则,我的原则是:感情第一,利益第二。如果为了利益,可以牺牲掉私人情感,或者用感情做工具来谋取利益,那就是无良奸商,毫无下限。我一向不齿这种行为,也断然不会去做这样的事。”
一番言论,慷慨激昂,振振有词。
白萱却只是讥诮一笑,“您的原则我深以为然。那您知道,奕少为什么要对付叶氏吗?”
陆明翰不屑道:“不过是为了女人争风吃醋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呵。
争风吃醋?
鸡毛蒜皮?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