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
一座偏僻的小院内。
纳哈良与涂节相对而坐,喝的是纳哈良所带来的茶。
涂节的茶太差。
而他带来的茶,也让涂节这位贫苦出身的人,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顶级享受。
“胡相还没从皇城出来?”
“胡相很忙。”
至于忙什么,纳哈良自然清楚。
忙着对付他们北胡人吗。
这段时间,他虽没有跟胡庸接触。
但却跟掌控黑弓会的涂节,走的越来越近。
显而易见的是。
涂节也是一个容易被腐蚀的人。
他跟了胡庸这么多年,暗中替胡庸做了不少的事儿。
可到头来呢?
连个三品官都做不到!
说是胡庸的属下,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名家奴。
更不用说。
涂节见到了京都的繁华,却享受不到,这要说心中没有怨言。
是不可能的!
有怨言。
便有破绽。
纳哈良最不缺的,就是钱!
北胡人根本用不上这大庆的钱,到了大庆他可以随意的挥霍。
在京都。
钱能买来一切。
就算涂节有着四品京官的收入,可一年下来,也仅仅够一家老小正常生活罢了。
可纳哈良每出手一次。
都足够涂节一家老小生活十年!
人都是贪婪的。
只要有足够的好处,他们能出卖掉一切。
所谓的家国大义,在某些人的眼中,也无非是换钱的工具。
出卖一次。
便能获得十年辛苦工作,都收获不到的钱财。
更不用说。
纳哈良给他的钱不是一次两次。
跟着纳哈良在一起,涂节也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世家权贵。
虽说只是北胡人的权贵。
但那股优雅感,与普通人简直是天差地别。
当一个人享受到好的东西后,就很难再回去了。
涂节已与纳哈良,越走越近。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
那么就没什么是不可以的。
“杀一个官还不够,需要更多的人死去。”
纳哈良喝着茶,对于生命无比淡漠。
涂节咬着牙齿。
“杀那御史一家,已是我背着胡相做的。”
“朝廷的锦衣卫如今已经快疯了,短时间内决不能再继续。”
纳哈良直接从怀里掏了掏,拍在了桌子上。
“这是什么?”
洛阳城八百亩的地契。
涂节呼吸猛地急促起来。
洛阳!
那是未来太子要迁都的地方!
而且未来洛阳无论被不被迁都,那里都是大庆之中,地价永远都是最值钱的!
涂节拿起了地契,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波动。
“少了些。”
“我这里倒是还有更多,只是你若真拥有了数千亩,不害怕被锦衣卫发现到不对吗?”
纳哈良笑眯眯的说着。
他有足够的钱。
能在大庆买到很多很多东西的钱。
若能用钱,来遏制住大庆进攻北胡的步伐。
那无论花掉多少,都是值得的。
而且这些钱如果现在不花掉的话。
未来很有可能成为庆人的战利品。
这等于提前花掉庆人的钱,还给庆人搞不痛快。
那这钱。
可花得就太值了!
再多也不心疼。
洛阳城的八百亩地,若换到大庆其他州府内,足够换八千甚至上万亩地了!
对于一个人来说。
这已是惊天的财富。
可若对王庭以及大庆的朝廷来说。
这点东西,连一根毛都算不上。
“其他的也行。”
“涂大人尽管放心。”
屋子内的声音,听得谢川呼吸急促。
原来。
他杀掉的那一家御史,竟然是在给胡人卖命!
北胡人想做什么?
毫无疑问!
想让王爷与朝廷割裂,从而内斗!
“这黑弓会!不是为了王爷,而是北胡人弄的!为了陷害王爷!”
谢川双拳握紧,指甲扣在满是老茧的手心,生疼。
他不敢想。
不敢想为黑弓会做了多少的错事儿!
从谋害太子。
到如今的这一切。
他走在这条路上,已经无法回头。
“我死了没关系,可这个天下不能中了北胡人的奸计!”
“我要告诉王爷,告诉王爷!”
他明明在京都,显然告知锦衣卫是更好的选择。
然而。
他信不过京都的这些人。
唯有王爷麾下的辽人,才最值得他信任!
而就在这时,屋子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暴喝。
“谁在外面!”
谢川本能屏住呼吸,却忽然听到屋内传来一声呼啸。
带着滚烫沸水的茶杯,砸穿了窗户纸,笔直向他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