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讨好的笑,亮如星辰的杏眸竟让叶泓辛有一瞬间的呆愣,郁闷了一整天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变好。
甚至连冷峻的脸都多了几分柔意。
这宫里人人都循规蹈矩,刻板呆木,甚至连笑容都长的一样。
他还是第一次在一个人脸上同时看见过这么多表情。
像只狡黠的小狐狸,却又偏偏可爱的紧。
清澈纯净的眼神不含一丝杂质,好似无欲无求,天真的令人凭生将其拽下深渊的冲动。
或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气场相和吧,叶泓辛心想,不然这个小太监怎么会让他莫名有种放松的感觉,而且丝毫不讨厌他的小动作。
“满意。”
站在一侧的侍卫长张淮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嘴张的能塞下一整个鸡蛋,完全没想到这太监还是个拍马屁高手。
“救命呀……救命……”
叶泓辛淡淡的扫了一眼还在湖水中起起伏伏的季宴,向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
张淮得令抱拳,飞身而起,像低飞的燕子一样掠过湖面,伸手拽起不知喝了多少水的季宴,灵活的身姿在空中划过,在岸边的大树上借力后,返回原地。
随手将季宴丢下后抱拳退下。
云陌在张淮飞起的瞬间已经看呆了,两眼放光,眼神中羡慕的炙热,丝毫不加掩饰。
心中暗下决定,等她攒够积分,一定先购买能飞的技能,太t的爽了。
飞来飞去的,这可比飞机火车方便多了。
“大胆奴才,”季宴现在奄奄一息,浑身酸软,肚子中不知道灌了多少水,难受的想吐,还是一边咳嗽一边起身,叶泓辛他不敢,但是这个小太监他敢。
准备迎接他百分之一千的怒火吧。
刚才救他的恩情,现在已经全部转化为熊熊愤怒之火。
这死太监,简直找死,为了拍马屁居然把他堂堂季大人踹下水。
此仇不报非君子。
“你找死吗?胆敢以下犯上谋害主子。”
“咳咳咳……”
憋着一口气骂完人,便止不住咳嗽,一边咳,一边吐脏水,剧烈的咳嗽导致他鼻涕、涎水、眼泪混在一起流下。
那样子看着又可怜又可笑。
好不容易停止咳嗽,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才好受点儿,侧眼看见云陌笑的小肩膀一颤一颤的,当下更生气了,“你这奴才作死呀。”
叶泓辛始终淡淡的看着两人,不出声也不动作,嘴角噙着笑意看戏。
云陌赶紧伸手捂住嘴巴,隐藏自己上扬的嘴角。
“哼,”对着他不屑的冷哼,而后赶紧躲在叶泓辛身后,“奴才的主子是陛下。”
那语气听着居然还有几分自豪。
原本她想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但是一寻思,不能把自己比作狗。
白皙娇小的小爪子还小心翼翼的扯着叶泓辛的衣袍,“你没有资格吓唬我,”还不忘探出头向季宴吐舌头做鬼脸。
“你……”
季宴都要气笑了,但只能识趣的搭着脑袋心中委屈。他不敢越俎代庖,这宫里的奴才都是陛下的,就连他也是陛下的奴才。
他怎么这么可怜,为了不让陛下和阁老们心生嫌隙,拼命说服他让他选秀,你看看多好的事儿。
人家官家子弟还因为美女不多,强抢民女,寻欢问柳。
怎么到陛下身上就反过来了。
娇滴滴的美人儿多好,送上门给他,都不要。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烂酸菜呢。
这么嫌弃。
给他扔下水就算了,好不容易得救了,还被个小太监再踹下去。
现在……
他堂堂礼部侍郎连处罚个奴才的权力都没有。
他委屈啊……
而叶泓辛在云陌那句没资格出口后眼睛微眯,深若幽潭的眸色越发暗了,略显薄凉的双唇微微动了动,情绪莫名的有些松快。
“行了,”叶泓辛一挥袖,不动声色的把衣服从云陌手里拽了出来,颇有兴致的看向云陌,“哪个宫的?”
“笙箫阁的。”
云陌说完便低下了头,‘这人不会去调查吧。’
小说里不是经常说,这些个有身份的人总是喜欢将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都调查一遍,什么籍贯,家里有个人,什么时间干过啥都要调查的一清二楚。
她不会成了人家调查的对象吧。
完了,完了。
她这凭空冒出来的身份简直瓜田李下,最佳嫌疑人。
现在只想哭。
怎么就想不开参合进了他俩的这破事儿呢?
云陌苦恼该如何自救,亦或者试图打消对方想要探寻的心思,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紧抿双唇思索着是否再辩驳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