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荫如许,烈日当头。
走在土路上,汗水从前额滑落,调皮地混进了眼泪的队伍。叶梨只觉得双眼涩疼,抬起衣袖狠狠地抹了一把,将双眼揉的通红。
原本走在前面的叶母似有所觉,回头看了她一眼,嘴里是毫不客气的指责:“你个死心眼儿!说了让你在家待着,在家待着,不听,这会子好了吧,知道不容易了吧?”
从怀中取出一方棉帕,又从背篓里拿出水袋,将帕子浸湿后,轻柔地帮她擦拭双眼和脸颊。
清凉的棉帕甫一接触脸颊,叶梨忍不住舒服地谓叹出声:“好凉啊!真舒服。”
看她这样,叶母有些恨铁不成钢,将帕子糊在了她脸上,恨恨地说着:“非得要跟着,怎得?老娘还能昧下你的银子不成?”
“娘这可就冤枉我了。”叶梨扯下糊在脸上的帕子,真诚地说着:“什么我的银子,那明明是咱的银子。”
叶母一愣,转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指了指逗乐的叶梨,觉得好笑:“神仙还教了你怎么哄人不成?”
叶梨也呵呵一笑,不哄怎么办呢?难不成告诉她:我坚持要去镇上是要踩点,踩点完了好撇下你独自去卖猎物。
她保证这话一出,一顿揍也是跑不掉的。
叶母挽着她的胳膊,指着前面说:“那儿有片树林,咱到那儿去歇歇脚。”
“好,听娘的。”
坐在树下,叶母将水袋递过去,抬手擦了擦汗,看着明媚地日光,说着:“这鬼天气,若不是实在太热,肉搁不长久,咱也不必大中午的就往镇上赶了。”
“可不是嘛。这都九月里了,咋还这么热呢?”叶梨结果水袋抿了一口,还了回去。
叶母接回水袋,往嘴里倒了一大口,将烦躁的热意压了下去,望着有些干裂的地面,说到:“等下场大雨就好了,一场秋雨一场寒。”
站起身,活动活动手脚,叶母重新将背篓背上,对着叶梨说:“歇好了咱就抓紧时间吧,回去晚了小椿在家害怕。”
二人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镇上。
和现代的村镇是没办法比的,但比之平禹村还是繁华不少的,房屋都是青砖瓦房,道路也用熟土夯实过的。
走在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穿着更光鲜干净,布料更有光泽,身上多见银饰。
由此不难看出,镇上人的日子还是比较好过的。
“来之前,我跟你黄山叔打听了,他说镇上五味楼的掌柜为人厚道,给的价格比较合适,咱就上五味楼卖去,行不?”叶母紧紧拽住叶梨的手,生怕第一次出门的叶梨走散了。
叶梨正在环顾四周,听到叶母的话,心里感叹姜还是老的辣,这准备的也太周到了。
“听娘的。”甜甜一笑,叶梨点头。
接着又是几句奉承:“还是娘厉害,我都没想那么多,可见跟娘出门能学不少东西。”
叶母被夸得心花怒放,走路都轻盈了几分。
因为经常往镇上卖绣品的缘故,叶母对于镇子的布局很了解,带着叶梨就径直往五味楼走去。
一条正街南北而行,横贯整个平安镇,街上都是铺面,大大小小,不一而足,价格自然也不相同。
除了正街以外,其余则都是居民住宅。
五味楼就位于正街中央,二层的木制小楼,虽算不上雕梁画栋,也是气势非凡,打眼一看,它是最显眼的了。
一靠近五味楼,就听见里面人声鼎沸。
门口站着的小二哥看到叶梨母女,先是一愣,似是没想到穿着寒酸的二人也是来吃饭的。
出于职业素养,还是热情地招呼了二人:“大娘来吃饭?快里面请。”
看到小二的表现,叶梨也放下心来,不因客人外表而区别对待,可见是掌柜的管教有方。
叶母也是第一次到酒楼来,有些拘谨,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察觉到叶母的无措,叶梨浅笑着上前一步,客气地和小二见礼后,才表明来意:“这位大哥,请问你们这里收野味吗?”
本以为做主的是叶母,叶梨这一开口让小二有些惊讶。
但叶梨的客气态度让小二很是受用,他这个活计,不少受客人的气,所以对别人的善意总是抱有感动的。
更何况还是个年轻的小娘子呢。
所以即便她们二人不是来吃饭的,小二也客气地回答了问题。
“我们五味楼长期收各种野味,不过得保证新鲜。”
“都是今日一早才弄来的,大哥给看看行不行?”说着叶梨将背篓上遮盖的粗布打开,让小二看了一眼。
看到猎物伤口的血还比较鲜红,小二明白叶梨没有说谎,满意地点了点头:“小娘子稍等,我去请我们掌柜的。”
说完转身进了楼里。
大堂里五味楼掌柜梁有正在盘账,算盘打的噼啪作响。
“掌柜的。”那小二到了近前,叫到。
“你小子不在门口老实迎客,到我这儿有啥事?”梁有也不抬头,手下不停。
“外边来了对母女,说是要卖野味,我看了眼,还挺新鲜的,您要不瞧瞧?”
“野味?”梁有抬头惊讶地看了小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