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军损失惨重,李承乾脸色猛地一变。
他紧紧皱起眉头,沉声问道:“张将军,你部具体的伤亡情况如何?”
张俭把手中的木棍放下,随后从袖口中拿出记录伤亡情况的战报,并将它递到李承乾的手上。
而他在递完战报以后,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跪拜下去,并将地上的木棍捡起来高高举起。
李承乾摊开战报一看,他的眉头猛地一竖,整个人直接站了起来。
他大惊失色地念道:“阵亡4125人!受伤6012人!”
听到损失如此严重,就连杜荷也坐不住了。
按照他一开始的想法,张俭所部满打满算伤亡三四千人就顶天了,没想到伤亡竟然上万人!
这么庞大的伤亡,已经严重影响到接下来的战斗部署。
李承乾冷声问道:“张俭,把战斗经过给孤说一遍!”
“诺!”
张俭的额头冒出一层冷汗,他颤抖着声音汇报起来。
他汇报的战斗经过和侯君集说的并无太大出入,他们之所以被杀的大败,完全就是轻敌的结果。
张俭忙着指挥大军攻打怀远城派出的士卒,而完全没有防备安市城里面的敌军。
被数万精锐敌军的偷袭,他们还能全身而退,已经十分难得。
张俭说完以后,再次高声说道:“还请太子殿下责罚!”
“哼!”李承乾重重地哼了一声,他指着张俭怒吼道:“责罚!责罚你能挽救士卒的性命吗?”
“这才打第二仗,麾下士卒就已经伤亡过半!”
“你告诉孤,接下来的仗还怎么打!”
面对李承乾劈头盖脸的责骂,张俭这名年过半百的老将军一脸愧色,他深深地把头低下去。
李承乾气愤不过,直接对大殿外喊道:“来人,把张俭关起来!择日送回长安由父皇定罪!”
虽然李承乾想一刀把张俭砍了,可张俭的并不是犯阵前脱逃等罪行,他并没有行刑的权力。
很快大殿外冲进几个太子亲卫,他们快步走到张俭身后,并将他扣押住。
张俭面如死灰,他任由亲卫扣押,并没有挣扎。
就在太子亲卫要把张俭架出去时,杜荷忽然出声道。
“等等。”
几名太子亲卫听到杜荷的话,他们瞬间停止了脚步。
杜荷站起来,走到李承乾跟前,并朝他躬身行礼。
“太子殿下,战斗刚开始就处置主将,对士气的影响会非常大。”
“虽然张将军此战因为轻敌而遭受大败,但是上一场战斗,张将军歼敌3000余人,俘虏敌军和百姓8000余人。”
“现在战斗还未结束,我们仍需要作战经验丰富的张将军,来统军作战。”
“不如把让张将军戴罪立功,如果下一仗再打不好...”
杜荷话没说完,被张俭就大声喊道。
“太子殿下,下一仗罪将要是打不好,就让属下提着我这颗头颅来见你!”
李承乾和杜荷对视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张俭,既然杜副大总管给你求情,孤这一次就先放过你。”
“你要记住今日所说的话,如果下一仗还打不好,那就休怪孤无情!”
“你先退下去吧!”
听到李承乾的这番话,几名太子亲卫连忙把张俭放下来。
张俭感激地朝李承乾抱拳行礼道:“罪将感激太子的饶恕之恩!”
随后他又朝杜荷抱拳示意:“多谢杜副大总管求情。”
说完便一脸劫后余生的模样,迈着大步离开了大殿。
这一战死伤如此惨重,如果被押回长安,恐怕陛下只能将他处死。
不然没办法向数千将士的家属交代。
等张俭走远后,李承乾皱起眉头沉声问道:“杜荷,张俭还能靠得住吗?”
杜荷摇了摇头说道:“太子殿下,张俭对大唐的忠诚度毋庸置疑,至于还能不能带领麾下士卒打胜仗,我也说不准。”
“不过张俭这些年一直坐镇营州,他对高句丽、契丹、奚族、霫族、靺鞨诸蕃最为熟悉。”
“留着他的用处,比处置他要大。”
大唐的一众将军中,常年坐镇边疆的将领,也就李绩和张俭寥寥几人。
而且张俭还是唐高祖李渊从外孙,属于外戚大臣。
李承乾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就看侯君集那边的战果如何,希望能打一场打胜仗吧!”
...
一个时辰后。
席君买、薛仁贵和秦怀道率领部下回来了。
听到三个心腹爱将回来,李承乾连忙叫人把他们请来城主府大殿。
“战斗结果怎么样?胜利了吗?”
李承乾一看到席君买、薛仁贵和秦怀道三人,就连忙出声问道。
说话时,李承乾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他的脸色带着几分紧张。
“参见太子殿下,拜见杜副大总管。”
席君买、薛仁贵和秦怀道三人,先是朝李承乾和杜荷拱手行礼。
接着由席君买作为代表,向李承乾汇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