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渐珩的质问无人应答,倒是被商渐璞派来围剿商渐珩的李季任仰天长笑:“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他看着尸山血海之中,狼狈如丧家之犬的商渐珩道:“戾太子!还不速速跪地求饶!你若是求得好,本将或可留你全尸!”
话传到商渐珩这里,他森然一笑:“李季任,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老四手下一条鬣狗,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若非天命使然,让大军渡河时突遭春汛,他何至于被李季任这个废物围困于此?
春寒料峭,哪怕到了穷途末路,商渐珩依然狂妄。
他一袭血衣,那双斜挑的丹凤眼邪魅狂狷,似乎还是当初那个在朝堂上一呼百应的太子。
李季任听了商渐珩的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来人!杀戾太子者,封侯赏金!”
喊杀声震天,商渐珩从衣服上撕下一条,紧紧缠绕在手上。
“兄弟们!天意弄人,可咱们此举本就是逆天而行!与其跪着求生,不如随我杀到最后一刻!”
随着商渐珩造反的,基本都是商渐珩的亲兵,还有周家各系兵马。
他们对商渐珩的忠诚毋庸置疑,哪怕到了最后一刻,一个个也都血性十足。
“宁死也不向昏君屈服!”
“奸生子篡位,羞为人哉!”
“杀昏君!除奸佞!正朝纲!”
“帝星飘摇,金龙击水,以正乾坤。”
“杀!杀!杀!”
喊杀声响彻天际,商渐珩双目通红,遥望盛京的方向,遥望龙椅的方向。
李季任见此,手持长枪,大声喊道:“弑父杀君!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将士们,随本帅斩下戾太子头颅!”
“杀!杀!杀”
两方再次激战起来,腥风血雨之中,每个人都像是发狂的野兽。
他们的刀剑砍向自己的同胞,他们的鲜血为对方的刀剑而流。
可双方悬殊过大,商渐珩人手不足,渐现颓势。
随着围剿戾太子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李季任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大。
“逆贼戾太子,速速投降!休要负隅顽抗!”
商渐珩眼神凶戾,他低头拍了拍方内侍的肩膀:“给孤杀了他!”
李季任道:“既然你冥顽不灵,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杀!”
无数兵马再次如潮水般向商渐珩涌去。
商渐珩身边的方内侍惊恐道:“殿下,奴才带您离开!当初奴才带您从围场离开,今日亦能带您离开!”
商渐珩却摇摇头:“方内侍,孤已经做过一次丧家之犬了,焉能再做第二次?”
方内侍急得团团转:“殿下,此时不是您意气用事的时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话虽如此,可商渐珩看着倒在地上,密密麻麻的尸体,知道他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了。
好恨!
好不甘!
商渐珩道:“方内侍,你武功高强,一会儿你自己走!若有机会,替孤杀了商渐璞和商”
商渐珩的话没说完,他恨商渐璞,亦恨商清晏。
只是大殷江山不可无主,相对来说,商清晏算得上是明君。
便是他再恨,也只能带着余恨下黄泉。
一向贪生怕死的方内侍,却紧紧抱住商渐珩的腿,眼中满是泪意:“不!奴才不走!奴才要与殿下同生共死!”
商渐珩一脚将方内侍踢开:“狗奴才,孤的话也敢不听了!”
方内侍道:“殿下!您岂能留奴才独活!”
商渐珩道:“待商渐璞那废物死了,你再来寻孤也不迟!”
最后,他朝方内侍吼了一声:“滚!”
方内侍无法,只能咬牙离去。
他曾带着受伤的商渐珩于围场层层守卫中突围,今日他孤身一人,亦有离开的机会。
商渐珩看着方内侍在兵马中灵活穿梭的身影,自是英雄末路,心中百感交集。
他这个奴才,只有跟着他插科打诨,如今他让方内侍离开,也是断了自己最后一条后路。
不过他不悔!
可就在此时,已经隐没在人潮的方内侍再次折返,让商渐珩气地咬牙切齿。
不等商渐珩发火,远方不知谁高喊一声:“凤翔将军凤翔将军打过来了!”
浓浓的血腥气中似乎混杂着一缕冷冽的松香。
商渐珩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知该喜该忧。
李季任很快也听到了这句话,原本叫嚣着要斩杀戾太子头颅的他,仿若一瞬间被吓破了胆。
他慌忙拉扯马缰,就要逃离。
旁边的副将道:“李将军!凤翔将军来了,咱们要如何应对!”
李季任听到“凤翔将军”这四个字,身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