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针下去,折磨了林湛一上午的剧痛消散,林湛脾气都变好了不少。
“离楚京越远,驿站的设施就越差,本将军也无法保证能每天都按时用药。
趁着离楚京还不远,你多准备一些药材吧。
将部分药材制成药碗,剩下的药材,有机会就用汤药,没机会就吃药丸,什么都不耽搁。”
林湛的话忽然正常起来,不怼人,不欠揍,云九倾还挺不习惯的。
没能从他口中套到想要的信息,云九倾顺势开口,“以你的伤势,在内服外用各种药的同时还要辅以针灸、药浴等手段。
考虑到我们当下的处境,药浴是不太现实的,但针灸不能再耽搁了。
我需要一套全新的银针和金针,须得是各种尺寸齐全的那种。
你的腿部血管已经趋于坏死了,我需要用针灸之术来引导血液循环,哪怕不用药,针灸也不能耽搁。
否则,别说你的腿了,连命都保不住。”
因为驿站里没有药材,林湛到现在为止其实只用了些许杨大夫开的止疼和化瘀的药,而那些药的效果远没有云九倾随手扎的几针明显。
是以当云九倾说要银针的时候他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你需要什么东西都列个单子,稍后本将军让人去置办,你只需要好好给本将军疗伤,好处少不了你的。”
彼时云九倾手里的银针几乎全都落在了林湛身上,下属带着笔墨过来都惊呆了,“要扎这么多根针的吗?”
那个下属是和杨大夫一起来的,他和其它官差们不一样,在楚京的时候他就是林湛的亲随,对林湛的忠心程度亦不同于旁人。
见云九倾完林湛身上扎了那么多根银针,不免有些担心。
杨大夫见状一脸唏嘘,“郑护卫怕是不知,扎这么多根针,患者还没出事这也是有水平在的。
像是老朽,行医三十载有余,用十五根以上的银针,再下针就得犹豫了。
可是您瞧,林将军此刻非但没有任何不适,反而精神比之前都好了很多,你还在担心什么呢?”
那护卫小心的观察着林湛的神情,见他的确没有什么不适感,才松了口气。
但还是谨慎道:“将军,您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属下啊!”
林湛不以为然道:“你怕什么,杨大夫就在这儿,她还是朝廷的流放犯,真害了本将军,她能逃到哪儿去?”
林湛到底是有恃无恐,虽然出于谨慎让杨大夫旁观云九倾的治疗过程,但也只是震慑一下云九倾,给她施加点压力而已。
事实上以云九倾现在的状况,林湛根本不觉得她有胆量伤害自己。
那护卫听林湛也这么说,就彻底放心了。
彼时云九倾在林湛身上落下最后一针,正好官差们拿了云九倾找的东西过来。
“王妃,这些木板您看可以吗?”
至于笔墨,早早就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云九倾触手可得。
看着不知道从哪儿拆下来的木板,云九倾微微颔首,“可以,只要是平直光滑的木板就行。
不过这儿得来一下。”
她抽出一片木板比画了一下,“砍成差不多两寸宽的木棒,固定的时候稳定一些,可以有效避免二次伤害。”
仔细示范了改造木板的方法后她转身坐在桌前笔走龙蛇的开方子。
杨大夫就在她身后看着,见云九倾一下子写了三份不同的药方,杨大夫狐疑道:“这前面两个方子老朽多少能看出来应该是疏通经络、补血养元、修养骨头的,但是这第三个方子……”
杨大夫怀疑的看着云九倾,林湛伤的是腿,但那方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治腿的,反倒像是治脑子的。
难不成,林湛摔了一跤,脑子摔出问题了?
“怎么了杨大夫,是不是这方子有什么不对?”
那护卫见杨大夫迟疑,却误以为云九倾在方子上动了什么手脚,手已经摸上腰间的佩刀了。
云九倾却是不慌不忙的看着杨大夫,“养身先养神,林将军常年忧思过重,元气不足,我给他开个方子补补心神,以免外伤牵动心神,导致后期元气大伤。
杨大夫看着行医的经验不少了,应该知道,有些伤虽然一时看着不显,待人年纪大了以后却处处折磨人吧?”
林湛常年为长平王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而谢辞渊眼睛失明亦是因为脑部的瘀血堵住了眼部血管。
二人的情况多少有一些共通之处,而就是那些微的共通之处却让云九倾找到了利用林湛给谢辞渊找药材的机会。
她是完全不心虚的,哪怕杨大夫说穿了,她也有几百种辩解之词可以搪塞过去。
而实际情况比她预期的要好多了,杨大夫并没有将她的药方和谢辞渊联系起来。
只是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