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甲板上传来的声音,白央央辗转反侧。
她睡不着。
战北骁似乎感觉到了她的不安,握住她的手:“睡不着?”
“我担心宫蔷会和你作对——”
战北骁抬手,打开灯。
“不用担心,我们早就闹掰了,她不会手下留情的。”
他了解宫蔷。
“那你不担心吗?”
白央央不怕宫蔷针对她,但是他们步入华城,他们在明,宫蔷在暗,事情会变得棘手。
战北骁看她小脸泛白,撑着身子站起来:“既然睡不着,不如陪我去外面走走吧。”
“你的腰——”
“小事。”
白央央掀开被子,换下了睡衣,穿了一身休闲装,还穿了一件大衣,这才扶着她离开房间。
游轮极其大,停在江面上,水波粼粼,眼花缭乱。
战北骁牵着她的手,走到了甲板上。
警方还在搜寻宫蔷的踪迹,忙得不可开交。
两人走到另一侧,这边人少,安静。
深夜时节。
江风吹过,白央央下意识往战北骁怀里缩,男人扣住了她的腰:“冷?”
“还好。”
白央央很少上船。
一来是心里有阴影,二来是……晕船。
战北骁将外套披在她身上,滚烫
的唇落在她的脖颈处,大手摩挲着她的腰肢:“宫蔷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到了华城,我会找人跟着你,保你安全。”
“那你呢?”
白央央担心的,从来都不是她自己。
战北骁垂眸:“没人敢动我。”
白央央环住他的腰:“阿骁,你是不是也挺恨他们的?”
这个他们,指的是王爵和皇室其他人。
当年顾眠死得蹊跷。
《清关图鉴》不过是一块遮羞布,什么所谓的偷盗《清关图鉴》都是假的。
战北骁敛眉:“我对他们没有任何感情。”
前面三十年,他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更没有想到,他的父母会是华城皇室中人,如今骤然得知,他甚至没有任何波动。
白央央心口发酸,越发用力:“从坠江过后,我一直都不敢问你,你是不是也很难过,听到战津南说的话——”
这么多年以来,战津南将他视作野种。
羞辱,陷害,设计。
甚至差点要了他的命。
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被自己认为的父亲抛弃,设计陷害,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没有人敢问,也没人关心。
战北骁喉结微微滚动。
或许是夜深了,情绪反复。
他推开白央央,双手撑在护栏上:“其实也不算难过,小时候,我也会想,为什么他能走得那么理直气壮,为什么要如此偏心战修……”
“后来我逐渐长大,我也明白很多道理,不是所有人都配当父母,也不是所有人都配得上一声父亲,他当我是野种,却从没问过妈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足以说明,他其实压根就没有相信过妈妈。”
这个妈妈指的是顾烟。
“他只是将我当成了一个借口,一个随意出轨,一个抛妻弃子的借口罢了,他说的那些话,伤不了我。”
当年如果战津南真的怀疑他的身世,就应该调查清楚。
而不是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诱骗顾烟怀孕,婚内出轨,甚至逼她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一步步将她逼死。
白央央站在他身旁:“等事情结束了,带我去墓园看看吧。”
她想见见顾烟。
顾烟走得早,但是对他的喜欢是肉眼可见的。
战北骁眼下闪过几分柔软:“好。”
天光乍亮那一刻。
太阳缓缓从江面升起,地平线另一端,被太阳染红。
白央央第一次看到日出,心绪难平,握住了身旁男人的手:“战北骁,我好爱
你。”
男人嗯了一声,低声回应:“我也是。”
金黄的光芒笼罩着大地,两人牵着手缓缓下船,身后的朝阳逐渐上移。
江风吹过耳畔,还夹杂着恋人低声的交谈。
吴侬软语。
回到别院,费管家已经准备就绪:“公爵,少夫人,该出发了。”
皇室有私人飞机,此刻停在机场。
“走吧。”
一行人前往机场。
抵达机场,顾沉御已经到了。
他上前,手里拿着一个锦盒:“这里面是你母亲留下的信物,她在华城多年,还是有些亲信,你拿着,有什么需要,随时通知我。”
顾沉御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战北骁。
他也没打算阻止。
战北骁接过锦盒,说了一声谢谢。
顾沉御目送一行人上了飞机,良久,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这一去,何时才能见面。
更不知道是对是错。
上了私人飞机,战北骁牵着白央央落座,战思和战北烨坐在身后。
战北烨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战思则是戴着眼罩昏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