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央央听到战思的声音,眼下闪过几分暗泽:“战思,是我。”
砰——
战思腿下一软,瘫坐在地,嚎啕大哭:“白央央,白央央……你他妈还活着……你还活着——”
战思自打记事儿起,就没哭过。
这是第一次,哭得梨花带雨,恨不得骂娘。
“白央央,你他么死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大哥命都快没了,你他么上哪儿去了——”
白央央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掐了一把,她捂着脸,呜咽出声。
“战北骁,在哪儿?”
她嗓音沙哑,浑身都在颤抖。
“医院,医院,送到医院去了,他为了你,命都快没了,你他妈再不出现,他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战思抹了一把眼泪:“你在哪儿,我去接你,我去接你。”
得把她找回来。
找回来。
白央央不知道具体地址,扫了一眼附近的情况,此时,陆继渊推门而进。
“陆氏私立医院。”
陆继渊吐出几个字,白央央立刻告诉了战思,那边很快挂了电话。
白央央看向陆继渊:“你肯放我走?”
“我没说不让你走,只不过你之前的情况不适合离开这儿。”
白央央抹了一把眼泪,强忍着疼意,拔了钢针,勉强起身
:“送我去医院。”
她肋骨断了两根,现在动一动都疼。
但她脑子里都是战思的哭声,不能再耽误了,再耽误下去,战北骁就没命了。
陆继渊看她明明动不了,还要走的样子,嫌弃得直皱眉。
他找人弄了轮椅,将白央央抱到轮椅上,示意保镖推着她离开。
一路上,陆继渊都没吭声。
白央央心急如焚,自然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她盯着一层层下坠的电梯,忍不住扣住了轮椅把手,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
陆继渊扫了她一眼,没吭声。
刚到医院门口,一辆红色跑车哧溜一声停下。
车门打开,战思连滚带爬地从车里下来,看到坐在轮椅上的白央央腿下发软。
“你——”
她没想到白央央伤得这么严重。
脑袋上的纱布,吊在胸前的手,以及身上宽大的病号服无一不在彰显着她的病情。
“小伤,带我去医院。”
战思来不及想太多,直接连带着轮椅将白央央塞进车里,连看都没看陆继渊一眼,驱车离开。
陆继渊站在原地,神情阴沉。
一旁的保镖莫名觉得有些背脊发冷。
他低着头,手腕处的纱布格外显眼。
她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却没发现他也受伤了,甚至连看
都没看他一眼!
骗子!
……
战北骁被送到医院,失血过多,再加上体力损耗过大,忧思过重,经过一番治疗,依旧没能醒来。
白央央出现的时候,江恣看着她的脸,一度怀疑自己在做梦。
白央央坐在轮椅里,目光落在了战北骁的脸上。
他憔悴了很多,躺在床上几乎没有生气。
手臂上的伤口经过包扎,看上去少了几分戾气,更多了几分虚弱。
战思将她推到床边,眼圈微微泛红:“大哥一直都在等你,你陪着他吧。”
白央央点头,操纵轮椅凑到床边。
右手一直都在输液,微微肿胀,她伸手握住了战北骁的手,眼泪潸然而下。
“战北骁,别丢下我,求你了。”
她呜咽出声。
她一直不敢去想,面对突如其来的车祸,战北骁看到陆继渊准备的尸体,会是什么感受!
她现在看到他,才意识到他有多害怕,有多难受。
他从来舍不得她受一点伤害,却要眼睁睁地看着她躺在那儿,他是怎么熬过这些天的……
她趴在床上,低低的哭出了声。
门外的江恣和戚北松了一口气,戚北抹了一把脸:“墨家那边通知了吗?”
“还没。”
战思坐在长廊上,一肚子疑问。
比如他们怎么活下来的,比如陆继渊为什么没事,白央央却伤得那么严重——
无数个问题在脑海中闪过,最终什么都没能问出口。
墨清霜赶到医院的时候,抱着白央央哭了很久,白央央浑身都在疼,却没推开。
宫祁看出了她脸色惨白,拉开了墨清霜:“央央出了这么大的车祸,指不定多难受,你这样抱着,她伤口疼。”
墨清霜也慌了神了,松开手,满眼都是关切:“还疼不疼,是妈妈不好,是妈妈不好,哪儿疼,你告诉我?”
白央央摇头:“妈妈,我不疼了。”
她笑得勉强,墨清霜抹了抹眼泪,“这次的车祸已经查出来了,是墨知心他们做的,他们失踪好些天了——”
墨知心和战津南意外消失,不少人都怀疑是战北骁干的。
如今不少人都盯着战北骁,一旦找到他囚禁墨知心和战津南的证据,他这辈子都得背上罪名!
白央央眼圈湿漉漉的:“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