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对质询正面做出回应,任何疑点都可当堂一一辨明。”
“宣人证进殿!”
此话一出。
“哗——”
宣室殿内立刻传来一阵喧哗议论。
任谁都不曾想到刘彻居然会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几乎将所有相关事件的亲历者、甚至是当事人都作为人证召了过来。
以供这些太学儒生和贤良文学当面质询,了解整个事件的真相。
“这、这、这……”
赵周和石庆脑瓜子再次嗡嗡作响。
他们已经完全搞不懂刘彻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他究竟是要让刘据废的板上钉钉,还是这些事件尚且存在不为人知的秘辛,有必要公之于众?
“郭昌?”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刘据就立刻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当初毁堤淹田的时候,只有郭昌一人知道“屯氏河”的真相,现在刘彻将其当做人证召来接受质询。
便说明郭昌极有可能很早之前便将他给出卖了,刘彻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至于这是为什么?
究竟是什么让郭昌宁愿违背毒誓也要出卖自己……
刘据只能将其归咎于“穿越福报”的漏洞。
正如这次刘彻忽然搞了这么大的阵仗,目的应该也是当众将这些事情澄清,还他一个清白,以求彻底堵住那些弹劾他的人的嘴巴。
这肯定也是受到了“穿越福报”漏洞的影响。
毕竟刘彻是什么人他也算是有些了解了。
其余两件事暂且不提。
此前刘彻已经将“毁堤淹田”之后的“因祸得福”说成是他天命所归,现在却又当众澄清事情的真相,将功劳还给刘据,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么?
以刘彻的性子,如果不是有不明因素的影响,真的会做这种事情?
刘据宁死都不信!
刘据现在只相信一件事,这场闹剧至此便彻底结束了。
成为满级人类的事也不用再想了,他此前的推测不存在任何问题,“穿越福报”的漏洞是真实存在的!
还真是难为刘彻了呢……
……
这些人证依次进殿之后。
刘据这个太子,在这场“废立太子之议”中反倒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那些太学儒生和贤良文学为了不被弃市,对每一个人证都进行了事无巨细的质询,拼命从中寻找疑点和漏洞。
然而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
良久之后,他们终于在绝望中得知了一切的真相:
买凶杀人的绝对不可能是刘据;
毁堤淹田尽在刘据掌握,淹没的良田只有濮阳的几个望族,而这些良田还是那些望族为了根治水患主动献出来的,至于新河流经的三郡,非但淹没的田地极少,涉事的百姓还都提前得到了刘据的赈抚;
史婉君与史家大母的死亦与刘据无关,是史家人自己逼死的,甚至还企图欺骗刘据,他们完全是自己作死,相反刘据事后还厚葬了史婉君……
绝望中有人很不甘心,一遍一遍的质询着这些人证,翻来覆去,事无巨细,不厌其烦。
但是很遗憾。
编造的谎言总有意想不到的漏洞,但确切的事实却处处严丝合缝,就算是苍蝇也对无缝的蛋毫无办法。
“……”
三个时辰后,日头已经爬上了宣室殿正当头,刘据甚至已经趴在案几上补了一觉,宣室殿中才逐渐安静下来。
那些太学儒生和贤良文学个个如丧考妣,面色惨白。
刘据哪里是德不配位?
他简直是有史以来最不可限量的太子,他们这些人根本没有资格评价刘据……
此刻这些太学儒生和贤良文学心中都已被忐忑与恐惧填满,他们更在意的是,陛下该不会真像诏书中说的那样,将他们以弃市论处吧?
“……”
赵周和石庆则目光复杂的望着才刚刚睡醒,嘴角还挂着口水、脸上还印着朝服缝线印记、睡眼惺忪的刘据。
他们曾在心中暗自给刘据贴过无数个标签。
但现在,他们却发现刘据陌生的可怕,也强大的可怕!
无论是心性,是城府,是智慧,还是能力……不仅是远超了年龄,也远胜于他们!
见这场朝议已经有了定论,那些太学儒生和贤良文学也已无话可说。
全程冷眼旁观的苏文终于又开了口:
“陛下口谕,今日诬告太子者是否弃市,由太子殿下亲自决定!”
说着话的同时,苏文还不忘对刘据使了个眼色。
这自然也是刘彻的意思,这些太学儒生和贤良文学虽然愚蠢酸臭,但同时亦是大汉皇权法理基础的一部分,若刘据这回饶他们一命,这群“单纯固执”的酸儒今后便会转化为刘据的拥趸。
这是刘彻送给刘据的一份礼物,亦是父爱的体现。
如此浅显的意图,刘据不应该看不出来吧?
一旁的赵周和石庆已是瞬间就听出来了这道口谕中的意图,也体会到了刘彻对刘据的看重与栽培。
这是经典的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此前的那道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