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日不醒,他便紧张一日。
傅惜年缓缓睁开眼睛,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扭头,便撞见一对深情的眸子。
她陡然想起他替自己洗脚的样子,像被烫了一下,眸光噌的挪开,脸上就泛开一团红晕。
“睡热了,要喝水吗?粥也有。热的,凉的,还有红豆粥,绿豆粥,鸡肉粥,兔肉粥……”他如数家珍。
“你喜欢喝什么粥?”如果还是要喝他的血,那他毫不犹豫,再拉开一条口子。
他的眸光如涌动的鲜血一般热烈。
灼人。
傅惜年咽了咽口水,将脸别向里边,扯了扯被子道:“白粥吧……”
一个女子,醒来看见一个男人守在自己的床前,目光灼热。
这是什么感觉?
自己还没想清楚呢,他已经捧着一碗粥过来,也是坐到床前,感觉有点远,又挪了挪凳子,然后将傅惜年扶起来,拿枕头垫在她的腰上,又才端起粥,剜一勺粥,放到唇边吹了吹,递到傅惜年面前:
“试试,还烫不烫?”
“……”傅惜年,“我自己来。”
“怎么行?为了给我治病,你把身子伤成这样,不让我补偿补偿,叫人如何能心安?”他说。
傅惜年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哦?合着自己吃了他喂的粥,他就能心安了?
那好,你就喂吧。
我吃。
成不?
嘴一张,一小勺粥喂进她嘴里,清香清香的,温度刚刚好。
连吃几勺,她才发现,这勺子……
哦,好奇特。
谢景珩见她盯着勺子一脸惊喜:
“喜欢吗?这土匪窝里都是一群糙爷们儿,找不到适合你的勺子,我就用竹片做了一个。”
“嗯,喜欢。粥都有一股竹子的清香。”
“喜欢就好,我多给你做几个,以后换着用。”
“王爷刚才说有那么多种粥,是怎么回事?”她好奇道。
“你身体亏虚,一觉睡了三天三夜。起来以后只能喝粥,但又没有营养,所以我就让夜鸢什么粥都熬了一点。想换换口味吗?还有熊掌粥。”
“嗯,换一换。别白费了人家夜鸢的心意。”
“……”谢景珩,确定白费的是夜鸢的心意吗?
“——呵呵,也浪费王爷的心思。”
谢景珩这才松一口气,“好!你坐着别动,我去给你盛熊掌粥来。”
傅惜年望着他的背影,感觉王爷越大,越暖了。小时候也暖,可没这么甜,现在简直甜到齁人。
正想着,就听见夜鸢的声音,有些迫切:
“王爷,找到了,那里表面上是一个粮仓,其实还有一条出口通往外界。小的追过去找了一阵,发现已经被堵起来了,全部是新土。”
“你的意思确定清风寨每次抢劫到的粮食,并不是自己使用了,对吗?”谢景珩的声音。
“是的,王爷。”
傅惜年听见声音,起身出去,刚撩开门帘,一头撞上端着熊掌粥过来的谢景珩。
碗里的粥洒了彼此一身。
夏天,本就衣衫单薄。
双双向后跳开一大步。随即,谢景珩冲上前去,紧张的抓住她的裤管一阵猛抖:
“年儿,烫着没?”
他不知道,他的肩背都碰……着人家了吗?
是不是故意的?
“没……没事。”
怎么没事?那是滚烫滚烫的粥啊,能没事吗。
谢景珩也感觉不妥,直起身……哎,讪讪的笑了笑,“还有别的衣服吗?”
“有的,王爷不用操心。”说着,傅惜年转过身背对着他,却感觉男人那双火辣辣的眼睛还在他的背后看着。
看什么呢?好小好小就在一起玩,他不认识自己吗?
“你还没有休养好,为什么就要起床?”他嗔道,声音里带着亲切。
“我……听你们说起过道的事,想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少时,几人打着灯笼,来到那个被堵上的通道。
这条通道沿着一条溶洞前行,过窄的地方明显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而现在,又被堵上了。
青峰寨被潘图战屠了个干净,既没有粮食,也没有人。
那费时费力堵上通道的目的,到底是想掩盖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