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她询问了地址,直奔那不勒斯。
这座古堡在圣埃莫堡附近,远远望过去,能看到维苏威火山的轮廓。
我循着地址找那座古堡,敲开门是位老太太,还热情地邀请我进去喝咖啡。
我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敲遍了好几个古堡的门,都一无所获。
我很是沮丧,算了,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有了璃璃的画带回去作纪念。
突然,天空中飞来了一条绿色发带,我忍不住跳起来抓在手心,是丝绸的,很是柔软,带着一股淡雅的香味。
我向头顶看去,是一座教堂。
我鬼使神差地缓步走了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圣母像慈爱地看着我。
我循着步梯不断往上攀爬,每到一层,我都进去看看,想问问这里有没有人,却都空无一人。
我有些失望,索性直接爬到楼顶,看看发带到底是哪里飘下来的。
楼顶是扇小门,虚掩着,我敲了敲,说道:“mi tispiace。(不好意思。)”
门缓缓打开,里面满满的,摆放的都是油画,油画中唯有一人,苏初璃。
我震惊地待在原地,无法动弹。
她微笑着,她大笑着,她掩面哭泣,她莫名悲伤,她马背上飒爽,她舞剑时凌厉。
我呆呆地看着,她回眸的绝世容颜,是多少年让我回味。
突然,我感觉有冷气从这个房间深处袭来。
我的心猛烈地跳动了起来,会不会是她?
我快步向房间深处走去,有一道透明的玻璃门隔绝,里面放了一个冰棺。
是阿璃。
我使劲推动玻璃门,却纹丝不动,我忍不住上下左右查看门四周,终于在门的底部发现了开关。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门,冲了进去。
冰棺中,躺着的人不正是我朝思暮想的人?
她安静地躺着,仿若一个睡美人,让我不禁想低头吻醒她,做我的新娘。
我贪婪地看着她,不禁想推开冰棺,把她带回去。
“你做什么?”
我猛然回头,来人拿着枪指着我。
“容智圣!”
我震惊地看着他,他居然坐在轮椅上,脸上还有未愈合的伤口,还有血水溢出。
“你为什么会坐在轮椅上?”我忍不住问道。
“和你无关,出去。”
“她怎么会在这里?我要带她回家。”
“你不能带走她,她离开这个冰棺,就会加速腐化,化成血水。”
“什么?这不是冰棺吗?”
“里面是特殊液水,不能移动。”
“蒋权星呢?”
“死了。”
“你们内斗?两败俱伤?那钱呢?你必须跟我回国接受审讯。”
“呵。我一直在等你们来,只是你们一直不来,所以我把钱都捐给慈善机构了。”
“那你必须跟我回去接受审判。我会想办法把璃璃带回家。”
容智圣看着我,眼神里都是讥讽:“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在做正义的事情?那些钱若不是我们带出来,也就是那些贪官挥霍。那些爱慕虚荣的女孩子就算不被我们卖掉,也终究踏上出卖肉体的道路。我们还会将得到的钱捐给慈善机构。”
我狠狠戳穿真相:“你们以慈善的名义伪装自己的恶行,做着猪狗不如的恶事,居然还这样铮铮有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哼。奸商的儿子能好到哪里去。”
“我爸爸或许会做些贪财好利的事,但绝不会做杀人放火的恶行。跟我回去,你应该为自己做下的恶行忏悔。”
容智圣看着我,依旧举着枪,不说话。
好一会儿,我才听见他说:“好。你出去。我再看看她。”
他很是吃力地推着轮椅从我身边经过,我默默地走了过去,闻到他的身上有很沉重的糜烂之气。
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令人作呕。
“宋季舟,我没有想到来的人居然是你。”他回头看我。
“我也没想到,终究还是找到了她。”
我关上门,等了会儿。
突然,我听见里面砰的一声。
我急忙打开门,冲了进去,这一幕,我终生难忘。
容智圣已然打开了冰棺,将冰棺的盖子扔在了一边,跳进了冰棺。
他紧紧抱住冰棺中的阿璃,二人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血水。
“阿璃——”刺鼻的气味喷涌而出。
“快走开——有毒。”身后一人扯住我,并迅速关上了门。
我回头,是一个华人牧师。
我骇的说不出话来。
“他一直在等你们来,为了让你们知道苏初璃已经死了。”牧师锁上门,“必须消毒才可以进去,你们要找的答案都在里面。”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泪水已铺满我的脸:“到底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跳进去?”
“我也不知道,上帝爱每一个人。这是他给你们的信。我先走了。”说完话,牧师便走了。
我打开信。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我居然会如此迫切地等待我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