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苏的闺房。
褚公子趁着夜色,从后门静悄而入。
在丫鬟的掩护下,直接踅摸进了良苏的暖帐。
正渐渐入巷,恰到好处,就听到外面院子有脚步声,守在外面望风的小丫鬟慌忙上前拦着。
“二夫人,小姐已经歇下了。”
良二婶看一眼黑灯瞎火的卧房:“这刚天黑,怎么就睡了?”
小丫鬟吞吞吐吐:“小姐说身子有点不舒坦。”
良二婶立即担忧地问:“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小姐怎么了?”
小丫鬟老实,撒谎时因为紧张,说话磕磕巴巴的,表情十分不自然。
“好像是,是肚子疼……”
“我去瞧瞧,叫人给她煮点热汤什么的吃,顺便取后门钥匙。”
小丫鬟忙不迭地上前拦着:“小姐说,小姐说,不让人打扰。奴婢知道后门钥匙放在何处,奴婢去取。”
良二婶顿时心里生疑:“你老是拦着我做什么?起来!”
屋子里的二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那闲情逸致?
褚公子从良苏身子上滚下来,手忙脚乱地穿衣裳,黑灯瞎火的,一脚踩空,“噗通”一声被绊倒在地上。
良苏也吓得面如土色,手足无措。
屋里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良二婶。
良二婶侧着耳朵:“什么动静?谁在你家小姐房间里?”
一把拽开丫鬟,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猛然推开了房门。
迎面就是衣衫不整,慌不择路地想要翻窗而逃的褚公子。
良二婶一瞧,顿时魂儿都要飞了,心里叫苦不迭。
这哪里是进了贼人?分明是采花贼。
再看一眼床帐,虽说屋里黑灯瞎火的没点灯,良夫人也瞧见了帐子里白花花的一片。
是来不及穿衣服的良苏。
天都要塌了。
她上前一把薅住那男人的脖领子,就给拽住,朝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抓。
“你个挨千刀的,竟然敢欺负到我国公府来了!我跟你拼了!”
褚公子不知道对方什么身份,一手抱着衣裳遮丑,另一只胳膊挡住脸,用胳膊肘给了良二婶心窝子一下子。
良苏见是自家母亲,顾不得害羞,裹着东西从床帐里滚出来,跪在地上,拦住了她。
“娘,手下留情,他是褚公子啊。”
良二婶顿时一愣。她知道自家女儿在与褚家人来往,但是没想到,竟然这样胆大包天,将人带进府里来私会,做下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
她恨铁不成钢地指着良苏,一脸懊恼:“你,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啊!让你爹知道了,怕是要打断你的腿!”
褚太师一向迂腐,若是得知两人无媒苟合,必然认定良苏是个随随便便,不懂自爱的女子。日后她即便嫁进太师府,也会受人冷眼与轻贱啊。
良苏小声啜泣:“母亲息怒,褚公子与我已经私定终身,他说过几日就会派人来府上议亲。他不会始乱终弃的。求您先不要告诉我爹。”
“你爹?”一旁的褚公子听到良苏的话,诧异地问:“你不是鹤雅郡主吗?”
良国公不是早就阵亡了吗?哪里又冒出来一个爹?
良苏知道,今日之事怕是瞒不住了,索性坦白道:“我,我叫良苏,乃是国公府的二小姐,不是什么鹤雅郡主。”
“什么?你竟然骗我?”褚公子大吃一惊:“我一直以为你是鹤雅郡主!”
良苏愧疚低头:“可公子你不是也说了吗,你喜欢的是我这个人,喜欢我的才情与性子,良姜她压根不通文墨,岂能配得上公子的才情?”
“可我想娶的人乃是鹤雅郡主!”褚公子几乎是气急败坏:“你就算是有状元之才,那又有什么用?
你能像良姜那般,腰缠万贯,又相交满天下吗?你能当得起当家主母,振兴家族吗?你能带给我荣华富贵与显赫,助我出人头地吗?
百无一用是书生,女人家会念几句酸腐诗词,有个屁用!”
褚公子将良苏贬低得一无是处,良苏顿时着恼。
“说了那么多的海誓山盟,说白了,你还是相中了良姜的家世,瞧不起我!”
“是又如何?”褚公子理直气壮地反唇相讥:“假冒鹤雅郡主,不择手段,你这是骗婚!”
他的话顿时就惹恼了良二婶:“无论如何,你与小女现在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你就要负责,给小女一个名分。否则,我家老爷一定要找到太师,让他给我们一个说法。”
褚公子轻哼:“告吧,那我也要让大家都评评理,谁家好女儿会与男人私下约会,并且给人往吃食里下迷情药,上赶着倒贴。我还没告你毁了我的清白呢。”
“你胡说八道!”面对着对方竟然如此无耻地反咬一口,良苏顿时委屈得眼圈泛红:“谁给你下药了?”
褚公子争论:“你我那日湖上泛舟,好端端的,我就觉得面红耳赤,浑身燥热,把持不住。
当时我就知道不对劲儿,临走的时候,趁你不注意,带走了两块糕点,请郎中给瞧过,说是点心里加了乱七八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