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姜沿着回京官道,逢人便问,追了大概盏茶的功夫,不见马车,但是却在官道边上,见到了倒在血泊之中,昏迷不醒的马车车夫。
有两个过路村民从此路过,发现了他,但是却束手无策,不知道如何救治。
良姜翻身下马,查看他的情况,除了左腹部所中的箭,胸口处竟然又多了一处剑伤,因为失血过多,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
看来,他从包围圈中逃离出来之后,又遭遇了那些土匪。
马车不知所踪,也不知道马车上是什么人,有没有性命危险。
但是这个车夫自己若是不管,肯定就会没命。
良姜立即撕扯了衣服,先帮车夫简单处理伤口,止住血,一时犯难。
依照他现如今的情况,已经不适合移动。
她起身询问那两位村民:“他现在不太适合移动,不知道这附近可有客栈?”
两个村民对视一眼:“要找客栈,最起码要到城门口了。要不这样,我们家就在附近,暂时就让他到我家中养伤好了。”
这样安排是再好不过。
良姜点头,从怀里摸出银子:“他们适才遭遇劫匪,同行之人只怕也有危险,我要立即赶上前查看。
此人就麻烦你们二位,帮他找个好点的大夫救治。等明日城门一开,我就派人来将他接走。”
两人接过银子,倒也是个热心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姑娘你能拔刀相助,我们也不过就是举手之劳而已。若非家里拮据,这银子也不能要你的。”
良姜问清二人住处,叮嘱二人不要走露风声,免得这群劫匪再回来寻仇。
二人一口应下,背着车夫离开。
良姜也不耽搁,立即上马,沿路迎面遇到行人便问,得知马车已经安然进城,并未遭遇不测,这才放下心来。
抵达城门之时,城门已经关闭。
良姜虽说贵为郡主,但一没有腰牌,二没人识得自己,要想进城,没那么简单。
正暗自思虑办法,城内马蹄声疾,城门就在这个时候从里面缓缓打开了。
一群骑马的侍卫从城门里一涌而出。
良姜便立即上前,向着守城士兵表明自己身份,希望对方能通融一二,让自己进去。
士兵上下打量她一眼,见她一身白色孝衣,头上还带着白花,哪里肯轻信?
“对不住了,请恕我眼拙,从未见过什么鹤雅郡主,不能擅自放你入内,明日请早。”
良姜知道这怪不得人家,都是按照规矩办事:“那你们门丞可在?”
“不在,”士兵不耐烦挥手:“快些让开,别挡在这里,耽误公务。”
良姜满心失望,正要再开口,冷不丁听到骑马侍卫里有人将信将疑地喊了一声:“姑奶奶?”
良姜愣了愣,这称呼怎么有点熟悉?
循声望过去,一个侍卫已经出了城门,又调转马头,转身回来,下马对着良姜翻身拜倒在地:“小的见过郡主。”
良姜瞅着他有点眼熟,冷不丁想起来,此人可不就是平西王府的侍卫么?
那次自己去平西王府找顾溪知,他可是跟自己立下赌约,自己若是能协助顾溪知找回金寿星,他就叫自己姑奶奶,还要恭恭敬敬地磕响头的。
此时能遇到熟人,那是再好不过了。
“你来得正好,我今日出城回来得有点晚,你帮我跟他们说一声,让我进去。”
侍卫一口应下,对着守城士兵说明良姜身份。
士兵不敢怠慢,忙连声道歉说好话,放良姜进城。
良姜谢过那侍卫,正要询问他们如此风风火火的,是要去做什么,侍卫已经翻身上马,追赶前面队伍去了。
莫非平西王府出了什么事情?
良姜忍不住询问守城士兵,士兵摇头:“只说是有要紧公务,我等不敢多问。”
良姜也只能作罢,径直返回国公府。
平西王府。
顾溪知听完侍卫的回禀,眉尖越蹙越紧,眸中冷意席卷。
“自从黑风观里的劫匪被鹤雅郡主尽数歼灭之后,还未听闻哪里有打家劫舍的土匪作恶,更遑论是这么厉害。
就连太妃都敢劫,王府侍卫也不是他们的对手,确定是打家劫舍的劫匪,而不是刺客?”
“幸存的兄弟说,那些劫匪早就有埋伏,马车行到跟前,就遭遇了冷箭,他们一时间没有提防,又无处隐身,所以才会损失这么大。”
“哼,早有埋伏,明显是有预谋。这伙劫匪是什么样子?可有线索?”
“他只记得那些劫匪全都一身青衣,青巾蒙面,手持钢刀,身手利落,下手极狠。”
“只有他一人幸存吗?”
“车夫老钱下落不明。”
“他们几人里老钱功夫最好,而且对太妃忠心耿耿,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弃之不顾,自己逃生,定是也出了什么差错。命人扩大寻找范围。”
侍卫领命退下。
大夫从屋里出来,向着顾溪知回禀:“王爷,太妃她已经没事了,只是受到一点惊吓,再加上头磕到了车厢,这才导致短暂昏迷,没有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