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姜揭穿道:“你命人里应外合,从谢世子手中截取太后寿仪,赠予我小师叔。不就是想借朝廷之手,除掉我小师叔吗?”
“我跟他百里守约素未谋面,无冤无仇。”
良姜微眯了眸子:“你的意思是说,此事与你无关?可那煽动此事之人,不就是你佟守良的亲信吗?我小师叔跟踪着他,进了你的军营,亲耳听到你派遣他前往西凉,给呼延朝送信。”
“你说,此事是他一手挑起的?”
良姜看他满脸讶然之色,不似假装,满心狐疑:“事到如今,你的罪状多一样不多,少一样不少,你就没必要推脱了吧?若非你授意,他一个小卒,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偷盗寿仪,陷害魔尊?”
佟守良冷笑:“你说是便是吧,不过祸不及妻女,我一个人敢作敢当,与昭儿母女无关。”
“你佟守良也有怕的时候!我父亲还有数千先锋军将士在大裂谷孤立无援,任人宰割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他的妻儿们怎么办?”
佟守良再也不说话。
“成王败寇,今日落在你的手里,本将军无话可说。”
良姜虽说不知道,在自己来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方乘煦又怎么可能会是佟守良的对手,将他制住。但是,这是事实。
她对方乘煦道:“方大人竟然能够大义灭亲,为民除害,真乃大义。良姜佩服。”
方乘煦主动解释:“是他自己自投罗网,跑到我们这里来看望佟昭儿。我也是趁其不备,侥幸得手。很荣幸,能为良国公尽一份心力。”
“待我回宫复命,为方大人请功。”
“方某能将功补过,便倍感欣慰,不敢居功。”
良姜转身正要离开,一道凄厉的哭声从宅子里传来。
“爹!”
佟昭儿从眩晕之中清醒,挣脱开下人,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被门槛绊倒在地。
方乘煦忙上前搀扶,被佟昭儿一把甩开:“滚开!我父亲对你可不薄,你竟然设计抓了他讨好这个女人,方乘煦,你就是个畜生!”
方乘煦一言不发。
佟昭儿挣扎着爬起来,就要往前扑:“你们放了我爹!”
护卫军上前阻拦,方乘煦将她一把抱住:“阿昭,你冷静一些,这是皇上的旨意!”
佟昭儿几乎是歇斯底里,挣扎着,转身朝着方乘煦的脸上抓了一把,将他的脸抓出好几道血印儿。
歇斯底里地破口大骂。
方老太太与方鸢也追出来,见到她撒泼,抡起胳膊,毫不客气地朝着她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你还当自己是将军府大小姐呢?还嫌乘煦被你将军府拖累得不够是吗?你爹有今日那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这一巴掌直接激怒了佟守良,区区锁链哪能锁得住他疼女儿的心?
他一个手刀砍向身边护卫军的手腕,护卫军只觉得一麻,手里的剑便脱手而出。
下一刻,佟守良脚尖一勾,那剑便直接朝着方老太太飞了过去。
方乘煦大吃一惊,怎奈正与佟昭儿纠缠,压根腾不出手,只能眼睁睁地瞧着,那长剑贴着自家母亲鬓边飞过去。
瞬间血光飞溅。
剑的速度很快,也很锋利。方老太太甚至没怎么感觉到疼痛,一摸鬓边,一把的血,半只耳朵已经不翼而飞。
她这才惊恐尖叫出声:“啊!杀人啦!”
佟守良笑得张狂,眸光狠厉:“我佟守良果真是瞎了眼睛,竟然将千娇百宠的女儿嫁进你方家。得意显贵之时,你们一家人摇尾谄媚,如狗一般。如今我佟家蒙难,你们就背信弃义,畜生不如!
今日割耳为戒,他日若敢欺我女儿,定斩不饶!”
方老太太气急败坏,倒是激发出前所未有的胆量,指着佟守良破口大骂:
“你现如今已经是阶下囚,挨千刀的卖国贼,竟然还敢这样狂妄!我让乘煦现在就休了你女儿,让郡主现在就砍你的脑袋!”
她还想再骂,方乘煦只觉得丢人,呵斥道:“我是不会休了昭儿的,你说的这是什么浑话,还不赶紧回去请郎中!”
良姜瞅着眼前闹剧,只觉得讽刺,还有脱离苦海的侥幸,转身上马要走。
方鸢上前,一把揪住她的马缰:“大嫂,我母亲受伤了,您不是懂医术吗?您不能见死不救!”
良姜冷然道:“方鸢姑娘叫错了人了。”
“方鸢自始至终只认你一人做大嫂!她佟昭儿算什么?当初我们都受了她的蒙蔽,才会做出对不起大嫂你的事情。对不起,我赔罪……”
良姜愈加鄙夷,用马鞭拨开她的手:“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方姑娘,大可不必!”
良姜冷笑一声,直接打马离开,率领护卫军,押送佟守良一路进宫。
身后,方老太太长一声短一声地喊疼,用十分恶毒的话诅咒佟守良与佟昭儿。
方鸢怒声叱骂下人没眼力,不知道去请郎中。
佟昭儿哭得伤心欲绝,跌跌撞撞地追出了挺远,才被方乘煦劝住,带了回去。
良姜头也不回。
宫门口,御林军入内禀报。
一会儿出来,对良姜歉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