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姜“啪”的一声将盒子盖上:“适才有人趁着秦贵妻女转移我们注意力,将东西调换走了。”
“秦贵妻女,谅她们也没有这个胆量吧?”
良姜屈指轻叩着盒子:“那就是有人指使呗。”
“您说的是二小姐?”
于妈也不由想起,良苏望向自己怀里盒子时,眼睛里的光。
良姜微微点头:“八九不离十。”
于妈一身冷汗:“简直岂有此理,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二小姐何必呢?
多亏小姐您机警,否则一会儿到了大殿之上,将一块石头送给太后娘娘,这可是不小的罪过。”
良姜略微犹豫了片刻,吩咐车夫:“调头。”
“去哪儿啊?”
“重新给太后准备一份大礼。”
于妈有点担心:“不知道时间上是否还来得及。要不您先进宫,我去药铺子里瞧瞧,有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人参灵芝,给您想办法送过去?”
良姜略一犹豫:“良苏既然出手,如此息事宁人如何对得起她的煞费苦心?我还是亲自跑一趟吧,你另外有要紧事情要去办,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就别跟我进宫了。”
附在于妈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于妈点头:“我知道了,小姐您尽管放心。”
立即下了马车,匆匆离开,返回国公府。
车夫问良姜:“郡主,我们去哪儿?”
“伯爵府。”
良姜不假思索。
皇宫。
良姜布置好一切,急匆匆地赶到大殿之时,时辰已经不早,文武百官,凡是四品以上官员,几乎都已经到齐了。
大家按照官职尊卑,携带家眷井然有序地侍立两侧,正在恭候皇帝与太后驾到。
良姜打算静悄地混进人堆里,谁料一脚刚踏进大殿的门,殿外守着的侍卫便将她拦住了。
“留步,这位姑娘瞧着眼生,请问是哪位大人府上,可有请柬?”
良姜从袖子里摸出圣旨:“良国公府,奉陛下旨意前来为太后娘娘拜寿。”
“原来是国公府鹤雅郡主,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请进。”
侍卫的声音刻意提高了一些,立即吸引殿内许多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着良姜这里望过来。
良姜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侍卫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想要蒙混过关的算盘落空,只能硬着头皮进入大殿。
侍卫又别有用心地补了一句:“鹤雅郡主您慢点,小心脚下。”
于是,良姜便成为了举众瞩目的焦点。
这些时日,有关于她的各种传言,如火如荼一般,沸腾了整个上京。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再加上有人的故意渲染,与良国公叛敌一事,令她一时间声名狼藉,各种不堪入耳。
当良姜一袭曳地罗裙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她的身上,眸子里全都带了诧异之色。
眼前的女子并非明艳不可方物的人间绝色,但是浑身上下,清丽脱俗,淡雅逸尘的气度,宛如拂面的三月清风,六月的山间清泉,令人不觉而生好感。
惊艳之后,便不自觉地,在心里将她与佟昭儿比较,再与良苏做对比。
佟昭儿略显粗糙,不够女儿家精致;良苏装扮过于精致,以至于艳俗。
良姜美得心旷神怡,恰到好处,而且带着尊贵清雅大家之气。
女人家难免心里酸丢丢的,略有妒意。
有人轻嗤:“太后娘娘的寿宴竟然都敢迟到,她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就是啊,良国公叛国投敌,罪证确凿,她们怎么还有脸进宫,给太后娘娘拜寿?”
“这鹤雅郡主倒是生得好相貌,比那将军府千金强了不是一星半点。若是方家提前知道她的身份,断然是不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吧?”
“嘁,国公府的荣耀都已经是过去了,如今将军府颇得圣恩,如日中天,聪明人都会选择做将军府的乘龙快婿。一副好皮囊有什么用处?妇人之见。”
众人压低了声音议论纷纷。
良苏悄悄上前,拽了拽她的袖子,声音不高不低:“姐姐怎么来得这么迟?莫不是昨夜的酒劲儿还未消?酒大不仅伤身,还误事,日后可不能如此贪杯。”
良姜眨眨眸子,毫不客气地揶揄:“二妹今日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关心?冷不丁的,我竟然有些受宠若惊呢。”
良苏面色一僵:“我只是好心奉劝姐姐,担心你深更半夜的,一个女孩子家跟别的男人喝那么多酒,万一传扬出去,岂不坏了名声?”
良姜冷笑:“你刻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及此事,究竟是怕别人知道,还是怕别人不知道呢?”
一句话怼得良苏哑口无言。
良文氏上前,不悦地呵斥:“你自己行为不端,半夜三更与男子厮混,这会让人说咱国公府没有家教!
苏苏好心劝说你两句,你竟然如此桀骜难驯,不知悔改!国公府的名声都让你败坏了!”
这些年里,良姜是第一次抛头露面,参加这种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