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循着标记,一路抵达青州。
真正的人困马乏。
良姜几人寻个茶摊吃茶歇脚,茶摊上,食客们正满脸激愤地议论纷纷。
“简直太惨了,一家七口,无一幸免,就连三岁的孩子都没有放过,全都葬身那魔头的降魔杵之下。”
“想当年他一出江湖,便一夜之间灭了仇家满门,三十六口性命。这些年里,死在他降魔杵下的人不计其数,人命于他而言不过是蝼蚁。”
“这魔尊如此心狠手辣,草菅人命,官府难道坐视不管吗?”
“我听说朝廷已经派了人来调查,今日十几人勘察过现场痕迹之后,骑着快马径直往南追去了。”
“这魔尊功夫出神入化,非常人可比。朝廷那帮酒囊饭袋岂是他的对手?”
……
良姜与观棋对视一眼,不等吩咐,观棋端着一叠包子上前,自来熟地坐到那群人中间,打听起情况来。
“我们一进青州,就听到沿途百姓都在议论此事。是谁杀人了?”
几人打量观棋一眼,再看一眼他身后的马,有人率先开口:“听说过魔尊不?”
观棋点头:“当然,我们那两岁的奶娃子一听这两个字都吓得不敢哭。”
“两天前,这个大魔头路过青州,还犯下一桩血案。”
“杀人了?”
“岂止是杀人了?”包子铺老板也忍不住插嘴:“酒馆老板一家七口啊,没有一人幸免,全都被杀了。”
“为啥啊,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什么仇恨都没有,就那魔尊吃酒不给银子,酒馆老板不知死活骂了他两句,夜里就被灭门了。真是畜生!”
良姜咽下嘴里最后一口包子,也忍不住问出声:“官府根据什么确定,行凶的就是魔尊本人?毕竟,见过他并且还活着的人应当并不多。”
“那人与酒馆老板起冲突的时候,自己说的,而且杀人凶器就是降魔杵。”
“此人什么相貌?”
“自然是与传闻之中一模一样,一身杀气,面目狰狞,凶神恶煞。”
良姜轻嗤:“这是有人假借魔尊的名头杀人行凶而已,降魔杵从不杀无辜之人。”
铺子里的人顿时扭脸朝着良姜望过来:“你怎么知道?他魔尊杀害的无辜还少吗?”
良姜不做争辩:“我猜的。”
大家便都轻嗤一声,不屑地扭过脸去,继续谈论自己道听途说来的消息。
观棋空着手回来:“打听清楚了,我家王爷今日带人去过当地衙门,勘察过现场,然后查验过尸体之后,就直接离开青州,往南去了。
我们再加把劲儿,应当很快就能追上他们。”
良姜将杯中的凉茶一饮而尽:“魔尊在青州杀人,你家王爷怎么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他的消息渠道很广吗?”
“郡主您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你家王爷在一日时间里竟然就能寻到劫宝的几个劫匪,而青州灭门惨案发生之后,你家王爷又能在第一时间里得到消息,赶到青州,可见他的耳目众多,消息通灵。”
“我家王爷这两年一直在渭西,上京这里哪有什么消息渠道?是护卫军有自己的消息网。”
“谢浮白收到的消息?”
“算是吧,护卫军的探马不归谢世子统辖,因为这个案子刚借调过来。”
良姜起身:“果真与我母亲所料一样,走!”
观棋三人不解何意,但是见良姜一脸凝重,也知道怕是不妙,立即丢下银子,翻身上马,沿着顾溪知一行人的去路策马狂奔,直接进了山。
追赶了约莫大半个时辰的功夫,路边可见明显的打斗痕迹,枝残叶落,还有碎石挡路。
前方山路崎岖,已经不容马匹通过。
四人精神一振,观棋放出信号,遥遥得到回应,立即弃马前往,直到一处悬崖峭壁,前方已经没有任何去路。
几个银甲侍卫立于峭壁边缘,正捶胸顿足,急不可耐。
见到观棋,立即向前一指:“快,快救王爷!”
观棋也只抬脸瞧了一眼,瞬间就傻眼了。
几人所在的地方倒是开阔,只是前面不远处,便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
而此时悬崖对面的一处山峰之上,高手过招,正打斗得激烈。
其中一人正是平西王顾溪知。
而另一人,应当就是令武林中人闻风丧胆的魔尊了。
远远看去,观棋立即明白,为何良姜如此笃定,是有人假冒魔尊之名,杀人栽赃了。
因为与传闻之中有所不同,百里守约并非传闻之中凶神恶煞,面目狰狞之辈,而是白净面皮儿,温文儒雅,一袭白衫,衣袂飘然,分明是个人畜无害的瘦弱书生。
高手过招,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般山崩地裂,飞沙走石,只是身影飘忽,翩若惊鸿,瞬间便过了十几招,疾如闪电,令人眼花缭乱。
很明显,顾溪知已经落于下风,被魔尊逼得接连后退,万一踩空,不堪设想。
众人立足之处这道悬崖距离山峰十余丈,除非轻功登峰造极的高手,谁也无法逾越。更何况,对面山峰陡峭,万一落脚不慎,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