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妈顿时也吃了一惊:“是他!老太妃不是没在上京吗?”
良姜想了想:“我隐约记得,当初在上京的时候,怀远侯府的老太君有心疾,一直是在吃着我母亲的汤药调理。假如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位老太君就是太妃的娘家母亲吧?”
“您这么一说,老奴也想起来了,那就一定是了。这位平西王还蛮客气,竟然专程给您下了请柬。”
良姜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自己与方乘煦和离之时,见到的那个一身草菅人命的肃杀之气的男子。
这种人太危险,还是少招惹为妙。
将请柬合拢,还到于妈手中:“我母亲万千叮嘱过,让我们日后不要与上京有任何瓜葛,所以这请柬你帮我回了吧。”
于妈一时间有点为难,对方可是堂堂王爷啊,自家小姐未免也太不给面子了。
良姜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你就说心意我领了,只不过我现如今一身是非,正闭门不出。”
于妈也只能转身出府,委婉回绝了观棋。
观棋更吃惊,没想到,自家主子第一次邀约姑娘,竟然还被拒绝了。
他不确定地重复了一句:“我家主子曾与良姑娘有一面之缘,良姑娘莫非是不记得了?”
于妈歉意道:“贵人赏脸,我家姑娘受宠若惊。改日若有机会,再由我家姑娘做东。”
这就是知道自家主子的身份,并且嫌弃了。
观棋灰溜溜地回京,向着顾溪知禀报。
顾溪知听闻之后不过微微一笑,似乎早有预料一般。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那明日,本王就亲自登门拜访。”
观棋十分纳闷,自家主子怎么就突然对这位良姑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就因为她是那位了不得的城主吗?
还是自家王爷遭到拒绝,激发起征服欲了?
阜城方宅。
方乘昊因为母亲生病,暂时没有返回学堂。在院子里一边打着蒲扇给方老太太煎药,一边捧着书本苦读。
方鸢端了两碗酒酿圆子进来,径直撩帘进了方老太太的房间。
“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吃圆子吗?说吃了心沉,怎么还叫厨房专门做了这个,并且往里面加了我讨厌的桂花酱。”
“不是我吃,良姜最喜欢这一口。”
方鸢眉眼一挑:“咋?你还给她良姜做饭?”
方老太太点头:“对,叫你二哥进来吃一碗,另一碗让他端给良姜去吃。”
“凭啥啊?”方鸢顿时就恼了:“让我伺候她,她也要配!该不会你想讨好她,让她过几日手下留情,好让咱们继续留在方宅吧?”
方老太太并未直面回答,而是问方鸢:“你说,这个良姜对你怎么样?”
方鸢不情愿地道:“平心而论,比佟昭儿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可谁让她没有个厉害爹呢?”
“可她有钱啊,”方老太太感慨道:“有了她,咱方家就衣食无忧了。”
“您就别想美事儿了,佟昭儿绝对容不下她。她若留下,府上那不成日鸡飞狗跳的?”
方老太太仰面朝天靠在床榻上,似乎是自言自语道:“她跟你大哥没有缘分呐,可若是当你二嫂呢?”
方鸢惊得直接从绣墩儿上跳了起来,指着方老太太磕磕巴巴地道:“你,你莫非是想……”
方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点头:“假如,你二哥能娶了她,那咱方家的宅子,还有银子,转了一圈,不是又回来了吗?”
“可小叔子娶嫂子,你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简直太荒唐了!”
方老太太轻叹一口气:“你以为我愿意向着她良姜低头?可这佟昭儿你也见到了,一毛不拔,你还指望她真能慷慨地善待我们?以前不过是花言巧语地哄着咱们替她对付良姜罢了。
过几日,咱宅子被收,她拍拍屁股回上京了,咱们娘俩儿没准真要露宿街头。
还有你二哥,你也见到了,那日从书院回来,背着个书箱,我的门都没进,就先去了良姜的院子,听说还给良姜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说替你大哥赔罪。
我也瞧出来了,你二哥是打从心底里喜欢并且尊敬这个大嫂,你大嫂对他,也是一如既往的好。所以,这是咱们最后的机会了。”
“可良姜也不可能答应。”
“所以说,要使点手段啊,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把你二哥叫进来,成败就在此一举。”
方鸢顿时心领神会:“我这就去叫二哥。”
听竹苑。
方乘昊端着一碗酒酿圆子,得到良姜回应之后,推门而入。
“大嫂,明日早起我就要回书院了,特意来向你辞行。”
良姜搁下手中账簿:“这么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多住几日?”
方乘昊摇头:“再有几个月就到秋闱的时间了,我比起其他同窗底子较薄弱,所以要更加刻苦才行。更何况,家里的事情都有母亲与大哥做主,我留下来也没用。”
良姜指指旁边椅子,示意他坐下:“也好,科举入仕是你最好的出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