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有钱了以后话本子看的太多了,朱五六也没经过宫,更没去过皇城,怎的就像对高门大院里的事儿了如指掌似的呢。
他越说越难受,越难受眼泪就飚的越凶。
不一会儿,满脸的泪珠儿被秋风一吹,两边的脸蛋子都起皮了。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也知道你是个好官,但好官不等于好男人,你们那圈子三妻四妾很正常,和俺们小老百姓只能一夫一妻不一样。
尤其你现在还小,你以后接触的花花世界还很大,你现在说你喜欢周欢,那很有可能是一时冲动啊。
从前她还没及笄,喜欢她的小伙子能从俺家那小破房一直排到村口,等到一架成名之后,再没人敢再想俺们家提过结亲的事儿。
再后来,孩子一心钻在了钱眼里,也赚了钱,也有了名气,这才又被不少员外家的,酒楼老板家的小伙子看上。
可那些人,我瞧着还不如你,他们看上周欢,一是图她好看,二是图她有本事,三是被她甜美的外表欺骗了。
图她这三样的人将她娶回去也不会珍惜。说不定等不到一年就纳妾了,从此我家的欢丫头就成了一只圈在笼子里的鸟,一辈子为谁辛苦为谁忙。”
“我不会、”
江河说的很是无力,这无力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知道现在说出来的话都是假大空,朱五六根本不会信。
朱五六抹抹泪,是,他不信。
每个男人没有犯错之前都是言之凿凿的。
“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你看上周欢的不是这三点,从你用衣服给她擦脸我就看出来了,可我怕呀,你喜欢她啥呢,她除了和别的姑娘想的不一样之外还有啥吸引你的呢。
你今天觉得她有意思你惯着她了,有一天你厌烦她了你是不是就出去找那些温柔贤惠的去了?
侯爷,俺们就是普通人家,没有你们家俺们也就做点小本生意养家糊口,说实话,周欢要是真进了你们家,那、那、”
朱五六又想哭了。
无力,太无力了,他怪自己没本事,怪自己没有个好家庭,没有能耐给周欢的以后遮风挡雨。
话本里都讲过的,那王府里头都是联姻,意思你家有啥我家有啥,咱们两家互补,或者你家有我家有,咱两家在朝廷里做大做强。
而这些他家都没有。
以后若是江河反悔了要收拾周欢了,那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如果他怕朱家闹事,那甚至可以对外不让朱家人知道。
这些,他们王府里的人最明白怎么操作了。
江河看着朱五六。
多说无益,现在也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
与他而言,只有活着才能娶到周欢,只有活下来,才能向朱五六证明自己是能让周欢托付一生的那个人。
直呼眼前人的大名,江河还是做不到。
他起来仆了仆膝盖上的沙尘,说道:“今日我言,他日必践,若我从此对周欢有了二心,我江河便不配从战场上活着回来。
这是我给你的承诺,是咱们男人之间的承诺。”
这话就是周欢没听见。要是听见了非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都是什么糙汉文学。
快要上传了,朱五六的内心才平静了下来。
和孩子说了很多话,孩子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听进去。
他的话说了又好像是白说。
得,其实自己心里很清楚的。
江河要真想娶了周欢,他们做小老百姓的能怎么办,只能认命呗。
“舅舅,你咋的了,你脸咋疝了呢,”周欢笑了笑背过身给朱五六看身后的东西,“你瞧,我捡了好多蛤喇,等我回去给你做蛤蜊油。”
朱五六心里暖,嘴上却硬:“整那么老些干啥,腥蒿的,回头咱们买点擦擦得了。”
周欢挎着人胳膊,一起往船上走。
“外面卖的哪有我做得好啊,我这是真材实料,再说了你要是知道我要干啥用,这还少了呢,喜宝、元宝、小满还要三两那还有老多了呢。
我是想做出来以后给将士们用,那边天寒地冻的,要是冻伤了脚和手,那怎么打仗啊。”
听听,他外甥女不是只知道傻玩的人。
在沙滩上捡蛤蜊原是为了这。
朱五六不会去问你是不是惦记江河,这句话太煞风景。
俩人最后上了船。
站在甲板上,能清晰的看见整肃的队兵。
江河和虎子带着自己的士兵等候两天后的一班船。
这艘船,给世子爷的兵先走。
两天后他们的船一到,直奔蒙兀,不会经过清门县。
两天的时间足够世子爷回去抱一抱孩子了,也算是让个世子给自己姐姐的一个交代。
微微的细雨打在船头,也打落在了江河的心里。
他手上的锦囊微微攥紧,这里面是他最珍贵的东西。
我最亲爱的姑娘啊,我多想从此太平盛世,与你无牵无挂,踏过万里红尘。
等我。
甲板上。
周欢翘着脚,前面的大哥们个头太高,想再来看一眼江河,很难。
她只能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