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烧成了。
朱五六顶着个大荷叶,拽着周欢就往回跑,到跟前指了又指:“你看看,这红彤彤的是不是木炭。”
也不能上手,光是看,从外面看好像是烧透了,至于品质咋样,那就只有烧了才知道。
周欢抹了抹嘴角,今晚就让舅母炖个鱼汤试试。
嗯?鱼汤?
哪来的。
周欢拍了拍胸脯啊,那自然是这的老百姓为了感谢咱送的。
“给你你就收了?”
“啊、收了。”
朱五六嘴角“嘶”了一声,“咋给你啥都要,他们有个啥呀,自己都吃不上呢,你还给人家。”
周欢扭头就要走,不还就不还,就一条鱼,还是个躺在鱼塘里半死不拉活的,有啥不能要。
要不说她舅舅就是个两面派,双标狗,人家过得好了说人家嘚瑟,人家送咱东西表示感谢了又想起来人家可怜。
周欢才不和他在这犟嘴呢,反正鱼已经被孙佩芳收拾出来了,今晚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你这孩子,你说说你现在怎么还玩起沉默了呢。”
入了夜,一家人围炉喝汤,朱五六吸吮了一口,差点馋出了眼泪。
“拉好门帘了吧?”
孙佩芳和周欢对视了一眼,回朱五六的话,“都拉好了,快吃吧,要不哈喇子都掉汤里了,俺们可嫌弃。”
嫌弃?笑话!
这味儿要是被外面的人闻着了那还了得?别说哈喇子进去了,就是一口老痰进去那外面的人都得抢。
几个人捧着碗,顿时就觉得这鱼汤不香了。
周欢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心里念叨着:没有口水没有瘫,这鱼汤干净着呢。
王胖喝下一口热汤,仰头长叹了一声。
孙兴德借机打趣道:“怎么的?你也喝不下去了?”
王胖摇摇头,不是喝不下去,是有心事。
不知道咋的,今天干活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家里的几亩地了,眼下该秋收了吧,不知道家里人收拾的咋样。
话音落下,营帐里一片沉寂。
掰掰手指,已经出来个把月了,从夏天呆到了秋天,不是在干活就是在干活的路上,这日子过得可快了呢。
一圈人看着滋滋冒火的木炭,心里各怀心事。
喜宝说:“也不知道吴师傅咋样了,家里的药田他一个人能不能打理好。”
“你还惦记还药田呢?”孙佩芳撂下碗,说道:“秋收的时候咱麻烦你孙阿爷和吴又仁给咱们收地了,我都惦记他俩能不能收。”
“能不能收?”朱五六接话道:“走的时候高粱才到膝盖,我都怕他来不管地,给咱地弄荒了。”
孙佩芳忙打住,很有信心的表示那不能,就算吴又仁干不动那地里活,孙叔也会找人家给咱看护好的。
她怕就怕现在家家户户都在收粮食,管不起他们家的事儿了,那可是十亩地呀。
头一回种这么大的地,她最盼望的就是秋收了。
朱五六没接茬,在心里默默的盘算。
地里有大豆,有高粱,还有点谷子,要是这一阵旱的严重了,谷子怕是要欠收,但有大豆和高粱挺着,只要吴又仁给好好收拾农田了,那过了这个年挺到明年那都没有问题。
“诶呀!”
屋里的寂静被周欢打破,朱五六肥肉一抖,战战兢兢的看着周欢,数落道:“你干啥玩意,一惊一乍的!”
可不咋的,一人碗里哪有鱼全是骨头,孙大壮碗里还不容易有点肉糜,正准备好好品味,周欢这么一喊,吓掉地上了。
“咋的了,欢妹?”
孙大壮心里很苦,他想要个理由,一个能安慰到自己的理由。
周欢看向他,苦恼道:“蜜蜂!咱家的蜜蜂啊!也不知道婶子和大旺叔能不能管好,这时候该培育蜂王了,过一阵就得给它们搬到室内了,室内得又火墙,不然我怕蜜蜂都冻死了,那可是咱们顶着性命之忧取下来的呀。”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孙兴德抿了抿嘴,小声说道:“那也不是你的性命之忧,那是我哥的。
哎呀,欢儿你就放心吧,我哥哥厉害着呢,能打蜂就肯定会养蜂。
你把心放肚子里,他呀,养的备不住比你和大壮好呢。”
孙大壮附和着点头。
这话他心,论木匠手艺,村里没有比得过他的,论打猎饲养,那没人比得过大旺哥。
可话是这么说,但周欢怎么能不担心。
她在书中看过,养蜜蜂这件事很有讲究,要是箱子里蜂王飞走了,那这一箱子的蜜蜂都会飞走的。
再有一个就是担心蜜蜂这一阵会不会生病。
没错,蜜蜂和人一样,也是会生病的,也是会传染的,她曾经就看到过有蜜蜂得大肚病的。
这种病常见于冬季,冬季幽州啥也没有啊,饲料也少,品质也不好,蜜蜂在过冬之前就得准备好越冬饲料,十月份就得喂完。
要不然得了大肚病,那就是一个传染俩。
嗳——周欢揉了揉脑袋。
让她烦忧的不止是蜜蜂,还有奶牛呢。
她走前可就留了两头奶牛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