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列队——准备出发——”
“咯咯咯咯——”
星河将落,太阳初升,赈灾的队伍起的比鸡早,好些人只用冷水扑了几把脸就回到了队伍里。
一行人整装出发。
听宋明说,再往后就只有一家可以歇脚的驿站了,然后就得一路走到余杭。
提前告知朱五六他们,是怕他们没经验,不知道路上行军的不易,需提早备好干粮和水。
朱五六自信一笑。
这都不算啥,让宋明放心,他们都是逃难过来的,最怕的就是渴和饿,自从有了那档子事儿以后,他们就习惯了,无论去哪,这两样东西绝对不能落下。
一个是水囊一个是干粮袋子。
全家老小都如此。
再说了,就算这些真的忘脑后去了也不要紧,他们身上都带家伙了,碰到野兔子野猪啥的都可以造,工具很是齐全。
宋明呵呵一笑,又跟人寒暄几句,就上最前头带队去了。
昨夜里,虎子就给他们这群人租来了马车,后半程路他们可以坐着走,一个马车正好能塞进去五大三小。
对,三小,少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周欢。
江河特意给她整了一匹小马驹。
此时,两个人正一高一矮,一男一女并肩马上呢。
别说,这么远远看去还挺和谐,还有点……般配。
宋明在后头偷摸的拿出了纸笔,挥墨如雨,快速的记下了几行字:
某年某月某日,多云转晴,定远侯亲自将周姑娘托举马上,二人并肩马上,谈笑风生,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往来间周老板气若凝脂,娇笑如三春之桃,纤手轻拉缰绳。
二人伴朝阳之下,过往民众无不笑称郎才女貌,神仙眷侣。
“你干什么呢?”
“哎呀!”
宋明吓得双手一抖,笔尖毫无防备的擦到了胳膊上,这地方潮湿洗了衣服也不干,眼瞅就剩下这么一件里衣了,还差点弄花。
回头嫌弃的看着虎子,“你个毛头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是他想离这么近的吗?明明是宋明的马不走直线直往他身上靠好么。“你一个副将怎么连马都管不好,你看看你把我都挤哪去了!
诶?你写什么呢?”
“不许看!”
宋明手忙脚乱的将信纸叠好收回了怀中,瞪了虎子一眼。
“什么好东西似的,切。”虎子白了宋明一眼,半开玩笑道:“哦,我知道了,你这是想嫂子了,给嫂子写家书呢吧。
原来你这个大老粗也知道害羞啊,啊哈哈哈——”
“哼、驾、”
宋明哼哧一声夹了一下马肚子。
他还不能太用力,用力了容易耽误小侯爷和周姑娘说悄悄话。
但还不能不用力,不用力也躲不开这黄毛小子啊,他这怀里揣的可都是秘密呢。
他可是带着任务来的,要实时同上头汇报小侯爷和周姑娘的进展。
没错,上头,虽然江玉影不是他的主管领导,但最怕就是耳旁风啊,干工作这件事,有时候伺候好了主子不如伺候好了主子夫人。
夫人高兴全家不愁啊。
马车里,孙佩芳推了朱五六一杵子。
这人怎么回事,从打上车了就伸脖子往外瞅,你要是惦记着下面的事儿那你就出去腿儿着去。
朱五六缩回了脖子,眼神却还是往外头瞟。
他好奇呀,怎么的这小侯爷就想着给周欢单整了一匹马呢,是这车里坐不下吗?
那不能够,朱五六已经明说了,孩子长得瘦,坐在车上挤一挤不一会就到地方了,不需要再费那个钱。
可人家没同意,说为了他们好让他们在车里伸伸腿。
那朱五六又说了,他体格子大,他还会骑马,出去正合适,他一走这马车里立马就宽敞了。
可江河说啥,体格子大也不行,这里只有一匹马,且还是个小马驹,必须让瘦小的骑。
那朱五六就不多说了。
心里很是清楚,继续说下去显得他不懂事。
比如,他想刻意说那就让喜宝来骑马,锻炼锻炼孩子筋骨,可他不说了,因为心里知道江河依旧不会同意。
江河会说喜宝还在长身体不着急,周欢看着更瘦小,更需要锻炼筋骨。
总而言之,这匹马就是只有周欢能骑,其他人不好使。
再说下去,江河会翻脸。
别说不可能,他傻了吧唧回话的时候已经看出来江河眉骨跳了一下,阴沉沉的很是吓人。
真不愧是带兵的将领,气场就和别人不一样,站在比自己小了半辈子的少年面前,朱五六竟然觉得后脊骨发凉。
对,和这人说话,说多了就发凉。
可他刚才观察了那么半天,怎么他外甥女一点不害怕呢,还在那笑,嘻嘻哈哈的眼睛都要看不着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