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欢的确当不了奸商。
当奸商可太累了,身体累,心也累。
你得管很多的生意吧,你还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别人和你比,和你抢,还要提防着那些人一边巴结你一边陷害你吧。
这些事对她来说,烦的就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这不耽误她想当守财奴的本心。
比如现在,她猫在了被窝里数钱,数的手指头都要刮秃噜皮了,可就是乐此不疲,越数越精神。
孙佩芳进屋收拾炕的时候就看见被褥里面一拱一拱的,不一会儿还传来几声嘿嘿的笑声。
“你这孩子,在这屋里吓不吓人,这就是白天,这要是晚上,你再吓着妹妹们。”
被子里捂着难受,周欢从里面钻出来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头上的发丝都黏在了额尖上。
“妹妹们都大胆的很,我这样也就是吓唬吓唬小满和三两吧。”
孙佩芳扫了一眼炕上,眉眼带着惊诧和激动,“这是喜刷刷这些日子赚来的银钱,竟有这么多?”
只见床上摊着的有被周欢穿好的几串铜钱,还有几个白花花的碎银子耀眼夺目。
孙佩芳拿起一颗用牙齿咬了咬,只真钱。
“哎呀,舅母,你别咬,这不干净。”
孙佩芳眼睛发亮,“真金白银啊这是,自从换了银票那次就再也么见过这么好看的玩意。”
周欢道:“你喜欢这一锭银子就是你的了。”
孙佩芳忙是扔下,“这哪行啊,这是你们赚的钱,你留着,以后留着做嫁妆,你放心,你自己有一份,舅母赚了钱再给你出一份,到时候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
“诶呀舅母——”周欢赶紧让孙佩芳打住,这事儿还有完没完了,怎么老提。
孙佩芳心想着:当然要提了,你都多大了还当自己是小时候呢,咱们逃难的时候我顾不上你,眼下我有的是时间和你整,你咋还不好意思上了。
“那行,那啥,小满今日几时回来,咱们去地里面下种子去,这活如今就得人多干,那么大的一片地呀,可我一个人我可干不动。”
能干也不让你多干,周欢给孙佩芳按在了炕上让她趴下,一边唠叨着一边就坐在了孙佩芳的尾骨上,一下一下的按摩了起来。
“我如今才知道啥叫金贵的手,舅母,眼下你的手就是,您知道您这手如今得值多少钱吗。”
“值多少钱啊?”
孙佩芳咯咯笑,没当回事。
“一年能这个数,那可能都是少的。”
周欢比了一个一,孙佩芳慵懒道:“一两钱?那指定不是,那太少了,十两钱吧,十两钱就中。”
说完把脸继续埋到了胳膊底下,心口大致算了算除了这十两钱,外加上家里这几亩地的收成,一年下来能赶上他们头几年加在一块赚的。
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啊,心里顿时暖洋洋的。
“不是十两,是百两,一百两。”
“啥?!”是她听错了还是怎么地,她且得回头看看周欢是个啥表情。
嗯……很认真,不似玩笑话。
她清楚,她这个外甥女是公认的大聪明,算账算的很是明白,很是清楚,她要是敢说出来这个数,那必然就是这个数。
天爷呀,一百两银,净赚一百两银?
周欢点点头,不以为意。
毕竟自己是兜里揣过五百大洋的小地主了,对每年一百两没真没啥感觉。
“一百两?光绣坊就能赚一百两?”
“嗯,当然啦,这里面也有我的功劳,要不是我画的那些样式,顾忌这咱们家衣服和别的衣服比较起来,也就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了。”
这一阵,周欢已经想过了,她得回忆回忆,仔细的在脑袋里搜寻搜寻,那些现代衣服的设计上上还有什么可取之处,还有那些某宝的汉服上都是怎么个花样。
既不能太普通了,又不能太刁钻,古人的衣服还是要以实用为主。
周欢眯着眼点点头,正思量着,忽然脸颊上凑上了一股湿润,且还不是一下。
吧唧吧唧,孙佩芳好几下亲过来,周欢都要被口水洗脸了。
另一边厢,小满今日等着村里人来接的功夫,又给楼德华倒了两遍茶渣滓。
不同于竹帘之外孩童的喧闹,他们这一边格外的优雅安静。
“幽王素来会教养孩子,侯爷家便更是了,世子和世子妃都不是嫌贫爱富,眼高于顶的人,欢小友是个有福气的,能碰上他们二人。”
周满将桌案上的古书摞好放置回书架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和楼德华搭话。
“话是没错,不过我看我姐姐也没什么心思和他们这些达官显贵亲近,许是、许是心里还有结。”
无论是员外家的,还是四品官员以上的人家,又或是世子妃这样天上的人物。
周欢似乎都是一视同仁,没有对他们格外的谄媚,这一点周满很是欣慰。
但周满也不得不担心,是不是在凤台县呆久了,他姐姐始终对朝廷官员有着不可描述的偏见。
若是如此、以后该如何看他,他又如何在官位上自处。
哎,周满摇摇头,真是有点杞人忧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