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莲虽生在农家,却因为是家中的幺女被姐姐们和娘亲包容着。
小时候很少下地吃苦,唯少的那几次她也没觉得辛苦,都是娘亲干的多,她干得少。
后来二姐姐出嫁那天她便认识了姐姐夫郎家的表亲,便是她现在的夫君。
男方家虽不是富庶人家,但生意买卖做的倒也殷实,她知道自己是农户之女许是人家看不上眼的,便也没敢动那份心思。
可眼前的这男人就跟着了魔一样死缠烂打的,且家里的公婆看过了也也不是仗势欺人的门户。
这她才肯心甘情愿的嫁了过去。
和姐姐们比较起来,这半生她都过的很顺遂。
夫妻始终恩爱如初,她的夫郎也都事事先以她为主。
譬如现在,不用她说话,孟邵青就看出了这小丫头的心思,给大家在饭桌上给了保证:“我家也是生意人家,自然不能做亏本的买卖,小妹妹不用多想。
朱大哥也不要多想,只要是不亏本的,孟某都愿意帮忙。
呵呵,想来,小妹妹这样子已经是去过了,我不知道我父亲那边出的价钱,如今我出这个数小妹妹可愿意。”
孟邵青说着伸出了三根手指,看的周欢眼前一亮。
“愿意愿意!”
她心里的价位是四文,眼前这人直接给了她三文,这简直就是折上折啊。
“但是……令尊不会……”
孟邵青浑身舒展开来,摇了摇头,“家父最重仁义礼三字,此番我们来家父也嘱托过务必要做到让恩公满意。
只是三文已经是最低的了,想必你们也知道如今生意难做。”
“哎,你瞧你,欢儿啊,你等开春的,别难为人家老板。”
周欢没吱声眼睛却像是能说会道一样,眨了眨:这个价钱很满意,我不要等开春。
开春了修缮房子的人就多起来了,那时候砖头不够,甚至还有涨价的风险,她担不起风险。
她得……在这个夏天好好的赚上一笔。
可就这表现在朱五六眼里成了没皮没脸。
等人前脚一走,后脚就给周欢批斗了。
“你咋回事儿啊,你咋非得贪那点小便宜呀你,你丢不丢人。”
周欢是跪在地上的,这是家规。
也不知道啥时候定下来的,就刚才她当了全家第一炮。
“舅,这不是占便宜,讲价这事儿都是你情我愿的,我又没逼他给我这些钱。”
“是啊,舅,你这就冤枉我姐姐了,我姐刚才可啥也没说。”
啥也没说,她那表情都出卖自己了。
朱五六让孙佩芳把人扶起来,不是心疼她,是心疼她衣服了,今天进城了嘛不是,穿的是包袱里最新鲜的一套,不能给整脏了要不孙佩芳又得重新洗。
就这几宿孙佩芳干活干的都没心思和他干正经事儿了。
说房子大了,活也多了,她不知道原先这家人有没有丫鬟婆子啥的,要是没有,家里的女人也得不老少。
不像她自己一个人干五间房,三个住人的,一个做饭的,还有一个,是茅房。
一回屋用抹布擦身上擦多少遍都挡不住那味儿。
他们几个人在外面进城的进城,串门的串门,她成了家里的重劳力。
再这样下去手也完了,身子也完了。
房子她不想住了,很是怀念以前的小屋。
朱五六说道:“不管咋的你都不该这时候说,你这人就是沉不住气你,得罚!”
说完不满意,打算波及身边人。
指着家里所有的小辈,“你们都得罚。”
……
“为什么?”一片安静中,三两颤颤的抖落出一句。
朱五六轻哼道:“为啥?因为你们姐脸皮厚!
你不用看我,我都知道你被罚了会咋样。
你不在乎,你不管,罚了就罚了还能整死你咋的?
所以,我宣布,从今往后,家里头只要你们一个人犯错误了那就全体受罚。
这叫同声同气,懂没懂?”
周欢气的咬着嘴唇。
这老舅真是学聪明了,也狡猾了不少,把她捏的死死的。
就跟、就跟当初的233一样。
很是会对付她这种躺平姿态的人。
朱五六眼睛高傲的看过了孙佩芳一眼,小脸一红,“咳咳,就罚你们从今往后自己收拾自己的屋,像小满你和三两一个屋,那你来就收拾自己的。
周欢、喜宝、元宝三姐妹一个屋,也就收拾你们自己的。
除此之外,每人轮岗一天,去收拾茅房。”
“茅、茅房、、、、”周欢倒吸了一口冷气。
“对,茅房,这回让你们好好长记性!收拾不好就不让你们去念书。”
他朱五六才应该姓周,名字周欢都想好了,就叫周扒皮。
轻哼一声,准备回屋子算账去,算账才能忘记生气。
可朱五路喝住了几个人,他的话还没说完呢。
这只是今天的一个小插曲。
重头戏才要来,慢慢的从怀里掏出了皱巴巴的承诺书,两手一对,“撕啦——”
孙佩芳赶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