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老虎凳呢?指板夹呢?手铐呢?
周欢仰头笑嘻嘻的看他,想什么呢,这些都没有,有的只有天宝临走前给咱家的一份大礼。
此时,来通知朱家人的是知府大人本人。
这件事是江河临走前特意嘱托他们的,决不能怠慢。
想天子万寿,本该四海清平,却没料到瘟疫竟会在他们州府的管辖内突然爆发。
也不知这时候幽王殿下如何了。
他本是天下眼中最有分量的战王却在他的领土中出现了这事,王爷们都在京城不知又是何等嘲弄景象。
哎,想必日后面对幽王殿下他们这些官员的脑袋都得是捧在手里走的。
还能怎么办?
将功赎罪吧。
小侯爷素来得幽王看中,若是他交代的事情也干不好那就不是捧着脑袋了,脑袋别在裤腰上算了。
“莫慌、莫慌、待本官和你们说来。”
知府大人和颜一笑,招来院内小厮搬来椅櫈将茶水奉上,这可让素来在村里都是靠边站的一户人家忽的不适应了起来。
站起来接还是坐着接?
单手还是双手?
咋整,不会了,在线等,急。
于是,半蹲姿势的朱五路眼睛猛眨个不停接过茶盏,僵硬的回之一笑。
“有民才有官,不必多礼,都是一个州府的咱们就坐下说吧。”
“多、多谢大人。”
一家人左右两排坐个整齐。
知府大人这才说道:“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可能此番找你们过来有些唐突,还望你们不要见怪啊。
不过其他地方人多耳杂,有些话让其他老百姓们听见了,尤其是现在城中鱼龙混杂,流民太多,不好不好。”
这便是不让他们往外说的意思吧。
朱五六一边带领着全家人点头道是,一边心里拎出了算盘,只等知府大人拨弄算珠。
谁知,这一拨,竟是满盘皆乱,把他心里的弦直接打崩了。
孩子们呀,你们听见知府大人说的什么了吗?
不是他老朱这几天浑浑噩噩的耳朵背了吧。
知府大人是说他们家可以优先挑选清门县的村落不?知府大人是不是还说房子、良田都可以先选是不是?
给他们率先安置,不出一分一银?
朱五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知府的嘴唇,看着那一张一合,脑子里一阵嗡鸣。
“这也是念你们这段时间来对那位大人的恩惠,是他临行前嘱托了侯爷照顾你们一家,侯爷又找到了本官来照顾你们一家。
你们且放心,打今儿起,本官会对你们负责到底。”
知府大人说完垂着的眼神的打量在了这一家人的脸上。
此时周欢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容瞄着朱五六,满满都是内心戏:老舅、咱是不是该谢恩了?你怎么不动弹呢。
朱五六也不抬头,接收不到周欢的讯号。
要谢该谢谁呢。
他刚要从失去孩子的悲痛中走出来又被狠狠的拽了进去,眼前雾蒙蒙的啥也看不清了。
“怎么?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吗?”
知府大人眼睛扫着坐在下面的人,孙佩芳紧着给朱五六使眼神就差上前扒楞老头子的衣裳了。
“舅、舅。”
周欢小声呼唤着,这才把朱五六从那一夜的风霜中拽了回来。
那还说啥了。
赶紧行礼谢恩走人吧。
知府大人也是疲乏,说了几句好话挥手便让朱家人回去等消息,等着明天派人带着他们去城外四处转转。
回去的路上,前面的大人没了魂,大街上孙佩芳想哄着孩儿他爹也丢不起这人那。
“姐,这位大人好像还不错。”
“那是当然,上头派下来的任务他敢办不好嘛。”
周满轻叹了一声,“姐,你好像对他们都很不满意,我瞅你,也就对小侯爷的做派比较认可。”
这说的倒是,虽说那人有行军打仗的做派,但没有行军打仗留下的品行,用楼德华的话来说,这人没长歪。
……
要不说周欢也是老油条了,上面的人下来办事的那很是有效率。
昨天知府大人说回去等信儿,隔日一早门口就来了人。
一身青衣打着伞,插在雪壳子里的脚来回的翻踩。
阴郁的脸上只等一家人出来才扯出笑脸。
“这位就是朱先生了?”
“不敢不敢。”
“朱先生果然是器宇轩昂,仪表堂堂啊。”
补丁缝补丁,说这话谁信呐?
“敢问大人如何称呼?”
“免贵姓沈,名万里,乃是府衙门下掌管文书一职。”
哦,就是个笔吏小差,朱五六赔笑两声:
“今日劳烦沈大人带路了。”
“哎呦呦不敢不敢,朱先生请。”
后身跟着的是孙佩芳,周欢,周满,三两,喜宝,元宝,也就是说,一家人整整齐齐,一个没落下,都跟着出来看房子看院子看村子。
关于他家这事儿啊衙门里方听说时,都觉着那这一家人没存好心思啊,对孩子好那说不准就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