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是不能吵了,她家的命都是人家救的。
无奈之下,王老太婆不想折腾人自家儿子,只因下一个值夜班的就是他儿了,能让家里的男人多睡一会就多睡一会儿。
做好心理准备,哆哆嗦嗦的起身。
抱着小孙子小心翼翼顺着破碎额月光饶过众人的胳膊腿儿。
好容易走到了洞口,笑呵呵冲大孙子安慰道:“憋会儿啊再憋会儿,奶这就喊你叔接你上去。”
就这么一瞬的功夫,王老太婆的眼前“噗通”一声。
“啊呀——”
金老太太炸毛了,又是弹坐起来,想指人骂她个不省心的玩意,却发现眼前啥也看不见了,一片漆黑。
“唉呀妈呀?雪崩了,快点的都起来吧,睡得跟死猪是的,这是雪崩了要给咱埋里头啊。”
突如其来的黑暗给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所有的男人都醒了,所有的女人都惊了。
小娃娃们吓的在黑夜里都哭了。
洞里面彻底炸了窝。
“怎么办怎么办?咱们一会儿是不是得窒息了。”
“老头子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娘,娘我从今往后都听你的话,我再也不淘气了。”
......
临死之前,大家伙乱成了一团,互相道歉。
朱五六家却格外的安静。
真要算起来,他们家的孩子眼下是最多的。
但最小的元宝蔫蔫的只害怕的浑身发抖,嘴里却干燥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喜宝第一反应那是抱起来元宝护在怀里,在爹娘想办法的时候不能让他们分心。
至于剩下的,周欢、天宝两个更是一个比一个胆大。
三两倒是想哭,可嘴巴被天宝捂住了,差点先背过了气。
“这不是雪崩。”周欢说道。
孙佩芳声音颤抖的厉害,回身在黑暗中摸索道:“那咋回事?是不是雪太大压下来了,等喊着外头人看看。”
就在这时。
外头人很不合时宜的忽然大喊了一声:“有贼!”
这下给了所有对外面一无所知的村民们一个措手不及。
都听见了吧,是贼。
全体人员这回心里有底了。
许是因为想到了因为自然灾害和亲人的生离死别,那有贼这回事忽然就容易接受了许多。
能这么想的人家多半是心大的。
还有一半是觉得外头没有自家啥东西,他们拿不走啥。
再又一小部分的,那就是比刚才还急眼了。
譬如金老太太。
“我的天老爷呀,我的骡子啊,我的牛,外面喊得是不是我家的牛,我的牛要被牵走了是不是。”
掀起裙子站起来就往朱五六家去摸,嘴里大喊道:“小朱啊,小朱你快去看看,咱的牛,咱的......”
咣当一声,也不知是谁的腿绊了一脚,狠狠的在地上摔了个大马趴。
与此同时,李氏的嘴也没闲着,哭喊道:“我儿还在外头,我的大儿!”
身边的女娃娃们也一个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爹——娘——”
......
“大家伙儿,给我冲。”
朱五六嘴里骂了句娘,冲着黑漆漆的空间里挥舞着棍棒,起身,又是一声咣当。
摔倒了。
此时,外面厮打的声音还在继续,声音很明显,没有人与人,只有人与兽。
而就在朱五六摔倒的这一刹那,本以为他下了命令后该是众人冲上去,爬倒高处将雪捅开,然后跟敌人去拼命。
可等啊等,等来的却是一声声的颤抖和无动于衷。
只直到骡子的声音渐行渐远。
直到眼前的月光再一次映照到了地面。
今日外头值夜的是李氏的大儿子孙富贵,只因晚上雪还在下,自己要陪着媳妇便揽下了今夜头班轮守的活儿。
此刻他的头往下一探,说道:“山贼走了。”
话音一落,洞里的众人都泄了口气。
金老太太从地上连滚带爬的被孙兴旺和孙兴德扶了起来,一步停一下的龇牙咧嘴问道:“牲口呢?“
众人的眼睛又齐齐的往头顶看去。
牲口......
孙富贵声音哽咽,险些哭出来:“牲口被拽走了两只。”
“就两只?”
金老太太的眼神落了下来,心里算起了小九九。
沧桑的声音从洞口的孙里长口中传来。
“是俺们家的?”
眼神已经锁定了孙富贵,若不是自己家的,那孙富贵大可以坦坦荡荡的和他对视。
可事与愿违。
孙里长一口气喘到了嗓子眼儿,随后后背一硬重重的向里侧倒去。
“爹——”
孙喜民握住了孙里长的肩膀,着急忙慌道:“快拿药出来,爹的药呢。”
一旁的儿媳也是手忙脚乱,越是想快点找到越是找不到。
孙喜民大怒:“你个败家娘们,让你干点啥都费劲!滚一边去!”
此时,朱五六也拎着药包匆匆忙忙一绝一拐的赶过来,掀开就说:“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