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他们将如何自处。”
“都是聪明人啊!”张鲁感慨了一句,感慨世家豪族的识时务,只是他的脸上却是不屑之色溢于言表,他对这些朝秦暮楚、见风使舵的世家很是不放在眼里。
阎圃同样有些感怀:“是聪明人,不是聪明人,怎么能传下数代的家业,世代为豪宗强右,威福一方。”
“嗯?”张鲁将目光看向帐外,他的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
只听见帐外传入一阵纷杂的声音,而且声音除了杂乱以外,发声之人似乎有些多了,闹得声势有些浩大,但很快,似是在各部曲长、屯长以及直接统帅士卒的什长和伍长的呵斥下,帐外纷扰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但还是有窃窃私语萦绕在大帐之外。
而这个时候,张鲁的亲卫杨昂不待通报的掀开帘帐,直直的走入了大帐内。
杨昂的这般举动,再加上帐外的纷纷扰扰,让坐在上首的张鲁面色不由的一黑,他不待杨昂开口,言语中蕴含着怒气的问道:“可是阳平关被蜀军攻破了。”
走入营帐的杨昂脸上带着惶恐至极的神色,听到张鲁问询的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可是南郑有豪族起事,抓了我等的家小。”
杨昂只是摇头,他面色很是不好,唇齿打着颤,这个时候却是很难发出言语。
见杨昂均是摇头,张鲁在脸上露出了怒意:“既然阳平关没有被攻破,南郑也无大事,何故帐外搅扰不宁,你又何故不经通报就走入中军大帐。”
杨昂终于压住了内心的惶恐,破开了堵在喉咙的无形鱼骨,他言语颤栗,语气里多多少少带有恐慌,通报出了他刚收到的消息:“师君,定军山……”
“定军山?”张鲁面露疑惑,他是知晓定军山的,定军山在勉县南边约十里左右的地方,山势呈东西走向,高不过百丈,没有奇山异峰,说是山,其实不过是一座丘陵而已。只是定军山如何了,竟是让杨昂如此惶恐,他有些不明就里。
阎圃听闻得‘定军山’三个字,顿时瞪大了眼睛,目光闪烁片刻后,他不由咽了口口水,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他不敢去想杨昂接下来的话。如果正是按他现下所想的话,汉中的麻烦只怕要大了,张鲁的麻烦恐怕要大了,天师道的道统只怕要绝了。
“据斥候回报,定军上出现了蜀军的旗帜……”杨昂语气中带着哭腔,通报了他刚才收到了消息。
“嘭。”
张鲁不敢置信的站起身来,在他慌乱的动作之下,身前的案几不小心被他连带着掀翻,站起身来的他整个人呆立于原地,像是失去了神智般的良久站立着。
半晌过后,张鲁不住的晃动着脑袋,他眼神亦是左右摆动:“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张鲁发出了一声咆哮,认定杨昂通报的消息是假的,是彻头彻尾的谎言:“阳平关完好无缺,米仓道也是在我的掌控之中,蜀军怎么可能跑到定军山上安营扎寨。”
张鲁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他直视着杨昂,摩擦着牙齿向杨昂问道:“还是你说,这蜀军是天兵天将,直接从天而降,落在了定军山上。”
杨昂见着张鲁暴怒的模样,他只身形颤抖的站于原地,尝试将张鲁的怒火推向探查消息的斥候:“是斥候这么说的,真假如何,还未曾知晓,小人这就去定军山前,为师君探得情形究竟如何。”
可杨昂的这番话,并没有得到张鲁的回应,张鲁只是如同一个即将噬人的恶鬼般直勾勾的看着他,看的他心中惊慌不已。
“杨昂,你且领几个伶俐的斥候,往定军山查探一番,记住,速去速回。”
就在杨昂觉得今日只怕是他忌日的时候,阎圃的一席话,将他从呼吸困难有如溺水般的状态中解救了出来。
“诺,诺……”杨昂连着几个应声,而后他忙不迭的倒退几步,返身有若奔跑一般冲出了大帐。
“师君,当是蜀军偷渡了沔水,沿着米仓山的山势而行,抵达了定军山。”作为张鲁的谋主,阎圃保持着他的冷静和沉着,没有因为局势崩坏而心中慌乱,这个时候他推断出了蜀军可能的行进路线。
张鲁还是一脸的不敢置信,他像是一个溺水之人,拼命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张卫递回来的消息,可是说阳平关前的蜀军营帐数目和晨烟数目都是一如往常,没有什么变动……即是蜀军没有变动,如何会有一支蜀军到了定军山,到了我等的眼前。”
阎圃心中叹息了一句,猝逢大变,是个人都接受不了,他对张鲁现下的这幅姿态很是理解,但理解归理解,他还是要打破张鲁心中的侥幸:“师君,我们为刘璋所诓骗了,他一面遣人偷渡沔水,一面于阳平关前的蜀兵大营做出一如往常的假象,所以才有了今日之事,才有了蜀兵悄无声息的摸到定军山。”
‘不知是何人为刘璋出的谋画,当真是奇才也。’阎圃略微有些钦服为刘璋出谋划策之人,偷渡沔水,翻过米仓山,屯兵定军山,直接插入了汉中的腹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