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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也渐渐听到那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亦看见顺着门缝淌进来的血,又沿着地砖缝隙朝外蔓延。
吕向财:我靠!
看着吕向财瞪得圆溜溜的眼睛,谢叙白猜测对方一定在心里直骂娘。
……可为什么没有害怕和意外?
不等谢叙白看仔细,忽然,门外的咀嚼声毫无征兆地停下。
在一片死寂中,厚重的鞋底摩擦地面,踩踏血泊,发出黏稠清脆的脚步声,径直朝他们的位置靠近。
谢叙白暗道要遭,拽住吕向财就要往下跑。
吕向财反应慢一拍,但他力气大,反手就要把谢叙白往上拽。
一上一下,拉扯起来必定耽误时间,谢叙白果断松力,任由吕向财带他跑到楼上。
两人一路直上五楼,在防盗门的感应器前,拿出一张红色的门禁卡,一刷。
咔,门开了。
就在他俩进门的一刹那,楼下三层的防盗门“嘭!”一声,被大力踹开。
门后挤进来一座被血染红的“肉山”,臃肿的躯体上,肥肉层层叠叠,随移动的脚步荡出波浪纹。爪子勾着破碎的肠子,一节节地往下掉。嗜血贪婪的眼睛陡然出现在防盗门的夹缝中,骨碌转动,像童话故事中能把小孩吓哭的恶狼。
此时的楼道里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在。
然而怪物不傻。
它走进来,鼻子动了动,嗅到空气里还未散开的人类气味,陡然发出一声刺耳尖锐的咆哮!
听到咆哮声,谢叙白的心跟着沉到谷底。
光天化日之下,怪物不仅敢吃人,还敢堂而皇之地吼出声,不是有恃无恐,还能是什么?
他几乎瞬间联想到昨晚发生的变故,还有消失的法律。
虽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但两者都有着同样的性质:它们诡谲离奇,远远超出了正常人的认知。
如果这才是世界真实的样子,那他家平安,是不是真的……
谢叙白内心受到莫大冲击,一点点攥紧手指,突然不敢再想下去。
吕向财见谢叙白沉默不语,以为他在害怕,安慰道:“没事,赵主管没资格进入五楼,我们很安全。”
谢叙白抬头,吕向财又咧开嘴冲他安抚地笑了一下:“不管怎么说,我欠你一次。”
吕向财也是忽然反应过来,谢叙白位置靠近楼梯口,如果对方不管自己的死活,或者心狠点直接拿他当诱饵,完全可以提前跑掉。
青年竟为了救他,不惜冒着被发现的风险。
一想到这,吕向财微妙的有点高兴。
谢叙白确认他是知情者,便问:“你知道主管他……”
“停。”吕向财用手指抵住他的嘴,意味深长地说道,“别问,那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如果你还想回到正常世界的话。”
谢叙白蹙眉。
他想起其他同事对吕向财的评价,从来都是:固执莽撞,不服管,即使很有上进心,也少不了年轻人的一些臭毛病。
可如今,单凭吕向财这张讳莫如深的深沉脸,他怀疑之前全是对方混淆他人视听的伪装和假象。
谢叙白稍微冷静下来。
吕向财摆明不会告诉他实情,他不做无用功,哪怕满肚子疑问也没继续追问,只是如实陈述:“已经回不去了,就在几分钟前,午休时间结束。等会儿主管回到一楼,知道我俩没能按时回到工位,肯定会怀疑到我们的身上。”
吕向财则咧嘴笑了笑,浑不在意地说:“放心,说好欠你一次,我肯定会对你的安全负责。”
说罢,他抬脚步入旁边的电梯,边对谢叙白说道:“那边有沙发可以坐,还有饮料零食wifi,你在这儿等我一下,不会太久。”
语气温和,像哄独自一人在家的小孩子。
谢叙白看他一眼,应了声。
等吕向财走后,他回看五楼的布局,有点沉默。
精美华丽的装修铺设在面前,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投下柔和的余晖。
老虎机、跳舞机、台球桌……甚至还有酒吧和舞池,地上全是酒杯的碎玻璃,红红绿绿的酒水撒了一地,沙发缝里夹着半打衣服,一片狼藉。
这里像是才开过一场疯狂的派对。
谁能想到,仅是一层之隔,底下4层是休息时间论秒算的碌碌众生,顶上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浑浊腥臭的气味。
谢叙白终究还是没过去,搬来一个凳子,坐在电梯口等人。
等吕向财回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高脚凳上的谢叙白。
青年垂下狭长的眼睫,脸上没什么表情,两条腿却极有反差感地一摇一晃,看着莫名乖。
吕向财下意识勾起嘴唇。
可当他抬眸看向室内,扫过那杯盘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