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请润泽公子。”
这个时候,她需要温润泽的安慰。
需要温润泽的陪伴。
“公主……”贴身宫女刚想开口说什么。
凤安然只当她是想劝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要再找温润泽。
她勃然大怒,抓起枕头便砸了过去:“让你去就去!”
她没什么力气。
那枕头砸过去,都没什么太大的力量。
见她气得不轻,还因这个举动,让整个人都痛苦的趴在床边。
那张脸,也极近扭曲。
她低下头,不敢再开口,应了声是。
凤安然大口大口喘气,又疼的浑身颤抖,无力的趴着。
也因此,并没有看到宫女那欲言又止,与惶恐无奈的表情。
吉时宫。
皇帝携着一身寒气而来。
身上的雪花,都落了时潋寝宫一地。
而那扇原本紧闭的房门被他打开后,他也顾不得关上,大步走到时潋的床边。
屋内的暖意,瞬间被寒风给吞噬。
时潋有些冷,往被子里缩了缩。
咱就是说,一整个无语住了。
明知道她怕冷。
进门也不知道关个门。
不爱也请别伤害好吗?
幸好她现在是在装病。
可以往被窝里钻。
在看到是皇帝时,朱红朱青连忙跪在地上请安。
皇帝摆了摆手,让人出去。
朱红顺便将门给带上。
皇帝坐在了旁边铺满了柔软皮裘的红木椅上,目光复杂的看向床上的女孩。
他不知道有多久未曾好好看过这个小女儿了。
好像……
自从他不入柔妃(原主母妃)的宫里之后,便也没将这个小女儿放在心上了。
在他的印象里。
这个小女儿就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
嘴巴也不甜,不懂得讨人欢心。
和柔妃一样,唯唯诺诺,为人处事皆是小心翼翼。
起初,柔妃的温柔的确让他身为帝王的大男子主义,得到了无比的满足。
但时间一长。
那性子就越来越徒增厌烦。
以至于,他也不太喜欢时潋。
可,现在的时潋……
与之前,判若两人了。
在面对他时。
眼睛里再也没有往日那种恐惧与小心翼翼了。
反而坦然平静的,似是对于任何东西,都不甚在意。
这种平静。
让皇帝心底有些不太适应。
他太习惯所有人对他的阿谀奉承,太喜欢所有人惧怕他、讨好他……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并不在乎他九五之尊这个尊贵的头衔。
而这个人,还是他平日里完全想不起来的小女儿。
皇帝的眸色深沉,用那审视的眼神看着她:“小七,朕刚从安宁宫过来。”
他想要从时潋的脸上,看出其他多余的情绪。
但没有。
时潋眉眼依旧慵懒平静,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似是皇帝在安宁宫做了什么,又听凤安然说过什么,都与她没有太大的关系。
皇帝指腹磨着大拇指上的玉质扳指:“你就不好奇,安然与朕是怎么说的吗?”
“不用问,我也能猜到。”时潋垂下眼睫,语气听不出太多的波澜。
皇帝:“那你就不用与朕辩解什么?”
“父皇定然是会相信大皇姐的。”时潋语气带了几分清冷,与对世间万物都无任何期待的平静,“我说什么,都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