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域。
数年前,战域上曾出现一大光茧。
光茧来历神秘,吸引了不少问道的强者,原本也有入虚强者想要入内,但是此地被一种特定的规则笼罩,将进入的人限定在问道的水准。
原本刚开始,还有许多人不甘心,想要强行入内。
但是当他们迷失在光茧之中,再无痕迹后,渐渐地,打着这些心思的人也就少了。
随着时间推移,一部分人从光茧中退出,对于光茧中发生的一切,他们讳莫如深。
但唯一值得肯定的是,他们都从光茧中,得到了不少好处。
就在前一年,夏新舟从光茧中离开,当即在战域深处闭关,紧接着,又在一年之内,突破到入虚,自此,掀起了滔天大浪。
一时之间,蠢蠢欲动的万族顿时偃旗息鼓,止步在人族的疆域之外。
人类内部,歌颂夏新舟之言论此起彼伏。
就好像唯有这样的荣耀,才能冲刷掉当年那场不光彩的战争。
“你还要以断臂之态,维持多久?”
院落内,响起落叶被踩碎的破碎声。
夏新舟目光深沉地看着夏渊亭,目光似是有深深的不争,“你这副样子,是对我有怨怼之心,还是对了人类的计划有了不满之心?”
“人类的计划?”夏渊亭冷笑一声,讥诮道,“父亲所说的人类大计,就是迫使一个少女背井离乡,去那遥远的未知宇宙,一个人默默打拼吗?”
“父亲难道不知道,她也曾有一颗丹心热血倾献于人族,她也曾为我境界突破,而涉入险地。父亲,我领兵千年,也知慈不掌兵。”
“但是父亲,我更知,哪怕有朝一日,我成为了棋盘上的棋手,能够随意操纵棋子的生死,我也不能漠视他们的生命。”
“只因,他们……也终究是活生生的生命。他们,也与我们要守护的那些生命一般,毫无差别!”
“父亲,你算计太多,你算得了伏羲八卦,算得了梅花易数,但你独独漏算了人心。”
风吹过,吹起了夏渊亭一侧的袖袍,空荡荡的袖袍随风飘扬,而原本的手臂却消失无踪。
以一个问道的手段,如何不能解决区区断臂之伤。
只是夏渊亭不想解决。
也许,他也是一个懦夫。
他不敢渴望宁瑶谅解,他只是想要以这种方式,来少许减轻内心的罪恶感。
夏新舟看着夏渊亭,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夏渊亭已经废了。
刀未锈,心已锈。
恐怕宁瑶来了,一时之间,也看不出眼前这个胡子拉碴,满脸颓废丧气的大叔,居然是当年那个墨色大氅飞扬,翻手间,斩尽异族头颅的俊朗青年。
为了一个宁瑶,为了所谓的不确定的计划,让夏渊亭变成现在的模样。
这样……真的对吗?
夏新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人生在世,落子,无悔。
沉默良久,夏新舟最终只说出了一句话,“你无悔,便罢。”
至于身前事,身后名,自有后人盖棺定论。
正当两人相对无言间,近些年来,一直悬立于战域上空的巨大光茧内,居然迸射出强烈至极的光芒。
这道光芒的气息,不似先前那些问道,更内敛,更深沉。
而正是如此,才极为惹人注意。
来者……不是问道!
很有可能是更高一级的入虚!
夏新舟眼中有精光闪烁,这个人……是她吗?
高空,光茧处。
宁瑶迈步走出光茧,神情半是恍惚,半是复杂地看着这个地方。
仿佛这样,她还能看到当年黑发落雪的自己。
“回来了啊……”
她低声,似是对自己说道。
也许是从光茧中走出的动静太大,不少异族乃至人族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光茧之上。
不过几个瞬息,这里就聚集了数名问道。
有异族的,也有人族的。
只不过对于宁瑶而言,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对于现在的她而言,问道,只不过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罢了。
她看着神色凝重的众多问道,白发散落在她有些病态苍白的两靥。
宁瑶歪了歪头,漫不经心道,“怎么?诸位的记性如此之差,短短几年,就不认得我宁瑶了?”
异族虎视眈眈地看着宁瑶。
几年前,宁瑶突破问道,发疯杀死的问道可不仅仅只有圣地那些人,还有不少异族大能。
且从她的成长路线来看,便可知晓,此人不是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大善人。
恰恰相反,她心眼不大,有仇必报,做事更是狠辣果决。
谁也不知道她今日会不会发疯,再把现场的问道屠戮一空。
好在下一刻,宁瑶就发话了。
她看着面露警惕之色的人族问道,嗤笑一声,“认不认得也无所谓了。圣地的人呢?都给我滚出来!”
果然如此,她还是来寻仇了。
当年宁瑶离开后,圣地和宁瑶之间的恩怨,在整个战域可谓无人不知。
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