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瑶眼中闪过若有所思的神色,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楚流风,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一刻,她好像能感受到楚流风身上的倔强、不甘,但随即,她又有些好笑地摇摇头。
没有实力,所谓的倔强只是个笑话。
想罢,她便收回目光,对于这场闹剧也没了多少兴趣,转身就离去了。
在她身后,任祯摸了摸下巴。
冷漠无情?
还是说这只是她的伪装?
亦或是像那群人说得那样,这就是个纯粹的利益导向性的混乱中立存在?
她根本不在乎这件事情谁对谁错,也不在乎谁又会占据道德的制高地,谁又应该被同情。
她在乎的,也许只有自己的利益。
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刚刚的恍惚……又是因为什么呢?
任祯微微一叹,目光望向楚流风。
小子,我可是帮你争取过机会的,是你自己不争气,没让人家看上啊。
任祯摇了摇头,扭头就走。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楚轩一把将楚流风扔在地上。
他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银色的机械骨骼,略带嘲讽地摇了摇头,“楚流风,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他微微扬起下巴,用一种傲慢矜贵的眼神看向楚流风,“你这一辈子,就像你那个粗鄙的母亲,永远都要活在我的阴影下。”
“阴影你妹啊!特么的,老娘看你这小子不爽很久了,在那装什么大王八蒜呢?”
薇薇安欺身上前,一拳砸向楚轩的鼻梁。
然而就在她拳头抵在鼻梁前三寸位置时,一只机械拳头牢牢裹住了她的手。
在那只拳头后面,楚轩扬起一个戏谑的笑容。
“就仅限于此吗?”他摇了摇头,“那你太天真了。”
他的拳头轻轻一握,薇薇安的眉头就拧在了一起,大滴大滴的汗水从她额角流下,手骨被硬生生捏碎的痛感硬是被她憋出,发不出一丝的闷哼感。
然而就在这个刹那,谁也没有看到,原本躺在地上的楚流风缓缓睁开眼。
无形之中,一股细微的精神力缠绕在楚轩的身上。
随后,楚流风又阖上眼,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墨沫儿抿了抿唇,走上前,“住手!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再闹下去,大家都……”
楚轩上下打量了一下墨沫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道,“原来是墨家的。既然如此,我给你一个面子。”
他砰的松开手,甩了甩手腕,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道,“如果说联赛你们就这水平,呵……”
他扭头,双手插兜,转身离开。
在他离开后不久,楚流风艰难地站起身,他用指腹擦去嘴角的血迹,随后,一瘸一拐地转身离开。
在他身后的学员,部分人面露不忿。
“他什么态度?沫儿为了他出面,他就这个态度?”
墨沫儿皱了皱眉头,“别说了。”
薇薇安右手无力地向下垂落,她冷笑一声,“想要当好人,也得看自己演得真不真。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一样。”
她栗色的短发一甩,朝另一个方向转身离开。
余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化解现场的尴尬。
走在路上的宁瑶似有所感,突然笑了一下。
她不反对圣母,但她反感伪·圣母。
对付伪·圣母的终极奥义,不在于谋划或者算计什么。因为这些带来的伤害,远远没有薇薇安那样的一记直拳带来的伤害多。
只不过巴洛夫文明高等学院到访……仅仅只是为了交流那么简单吗?
宁瑶有些玩味,这些文明……恐怕试探她的想法更多吧。
她慢悠悠地往实验室走去,远远的有学生看到她,都以一种小心的眼光观察她,然后远远避开。
有少部分人想要上前和她问好,但见宁瑶神色一直是淡淡的,一时半会也没人上来打招呼。
宁瑶这才有一种脱节感。
她已经和这种学院氛围格格不入了。
倏地,她走到一处幽静的树丛边,眼神变得似笑非笑起来,“你的动作倒比我想象的快。”
安静了一会,楚流风顶着一副鼻青脸肿的面孔,从树林内缓缓走出来。
他笑了一下,“还是没能瞒过老师啊。”
宁瑶挑了挑眉,看向楚流风,笑意渐渐收敛,直至变得面无表情。
楚流风起先还能站直身子,但等宁瑶身上的威压逐渐释放出来时,他不得不低下头,后背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楚流风,我看起来就那么好讲话吗?这才让你屡次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
楚流风感受着愈来愈重的威压,体内的伤势一并勾连出来,他浑身的骨骼被威压挤得嘎吱作响。
只见他一点一点由站立的样子,变成了跪伏在地上的状态。
嘀嗒。
一滴鲜血在他的衣襟上晕染开来。
“我知道你看到了。”
他低低道。
“他叫楚轩,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我也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