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鸣金收兵,天门军也缓缓退兵。
夏渊亭带着瞿天斋,自虚空中走出。
他身上威势凛然,气息凝而不散,虽然依旧是一身黑色劲装,但与之前的气息大有不同。
下方,天门军的诸位将士用兴奋的眼神看向夏渊亭,却都保持着肃静。
夏渊亭神色冷峻,“异族欲拦我突破问道,好在我人族众志成城,粉碎异族计划。此战,人族大胜!”
话音刚落,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传来,“人族,必胜!”
瞿天斋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若是往日,他也是天门军中欢呼的一员。
只是如今,他无论如何也难以露出一丝欢颜。
夏新舟告诉他,身为天门军的一员,须得舍小家,保大家。
然而没有小家,纵然保全了大家,又有何意义?
说到底,他瞿天斋也只是一介凡人,做不到那么伟大。
他看向夏渊亭,眼里没了昔日的敬仰,而是淡淡道,“夏军长,此事一过,我与天门军,再无瓜葛。”
夏渊亭看向瞿天斋,沉默了半天,终究是没说什么,只道了一句,“好。”
语罢,瞿天斋脱下身上的天门军盔甲,他将其整理好,放在地上。
而后转身,一步一步,朝与天门城相反的方向走去。
剩余的天门军将士看着这一幕,欢呼声不自觉地小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池修白站在人群中,突然回想到先前黑幕遮天,金光破晓的异象,他脑中灵光一闪而过,突然心口闷闷的,像是透不过气来,“军主,宁瑶何在?”
周围人一愣,这才发现,他们好像忘记了宁瑶。
是宁瑶以一己之力引开了万族,从而给夏渊亭争取了大量时间。
这可是天字第一号大功臣啊!
这个时候,她怎么能不在呢?
宁瑶虽然在天门军呆得时间不长,但怎么说也算半个军二代,加上她处事圆滑温和,不少人的关系都与她不错。
夏渊亭看着底下那些眼神,唇腔里的苦涩愈发明显。
在他沉默的间隙,气氛慢慢压抑起来。
这个时候,就算是傻子也感觉到不对了。
夏渊亭抿了抿唇,“宁瑶……走了。”
走了?
走到哪里去呢?
吴东河的脸色还有些茫然,池修白的面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难看起来。
结合先前葬神之地内的乱象,池修白顾不得眼前之人是天门军军主,直接冷声道,“好一个走了。夏军主莫非是忘了,若不是有宁瑶在,你夏军主现在能不能成为问道还都是一个未知数。”
“我池修白胸无大志,没什么惊世大抱负,修为也不过一小小金丹。但我只想问一句夏军主,人给野狗一块骨头,狗尚且还会摇摇尾巴。”
“怎么?如今人家救了你一命,为人族多创造了一名强者。你们就是这样对她的?”
“瞿叔为何会跟你回来?呵,想来,他只是你们手中的一枚人质吧。一枚威胁宁瑶的人质。”
池修白看着夏渊亭,眼底有深深的失望,“我以为,战域和圣地是不一样的……如今看来,也没什么差别!只不过,一个是小人,另一个,是被大义裹缚的伪君子!”
“放肆!”夏渊亭的胸口剧烈起伏,他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难掩颓然地叹了口气,“此事稍后再议。天门军……回城!”
纪芝紧抿着唇,脸上露出一丝不甘愿,刚欲开口,就被吴东河拉住了手。
吴东河朝她摇了摇头,而后扬起一抹笑容。
只是这笑容怎么看,都带着讽刺意味。
他开口道,“稍后再议,敢问军主,稍后是何时?回到天门城后吗?还是一年后,两年后,乃至一百年后?也许像我等卒子,就算到了死后,也不能为宁瑶讨个说法。”
不待夏渊亭开口,他笑呵呵道,“既然如此,这身军装,不要也罢。”
他脱下天门军的军装,放在身前的地面。
在他身边,纪芝和池修白也默默脱下军装。
许寒秋一咬牙,也脱下了军装。
夏渊亭立在半空中,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第一次,陷入了茫然和不知所措中。
西蛮。
黄沙遍地。
殷红的道海还在不断流淌。
宁涯看着令牌内的信息,浑身的气劲迸发,他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三千,你告诉我,瑶瑶走了,是什么意思?”
三千道人的声音从令牌内传出,“就是我跟你说的那样,异族要杀宁瑶,夏新舟迫于压力,把宁瑶当作弃子。现在宁瑶到底在哪,我也不知道。”
宁涯连连冷笑,“夏新舟迫于压力,那你三千也迫于压力?这话你跟别人说,他们或许还会相信。难道你还想用这套话,对付我吗?”
三千道人的声音有些无奈,“宁涯,你是不是太过高看我了。夏新舟这老贼藏得最深,他都不能解决的事情,你觉得仅凭我一人,能够解决吗?”
“三千,当年是你收我为徒,是你看出我身上的人皇血脉和神皇血脉。太虚弟子以为你是革新派,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