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他借着苏千夜之手,将太子宁遥拉下马。本以为他可以顺理成章的继承王位,哪知天佑帝冥顽不灵非要立他的弟弟的为太子!
几个月前,他将那个孩子秘密的处死,就连皇后梁氏都被他囚禁在深宫。苏千夜的身份暴露,他的父亲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便逼走那人,再将父亲的死一股脑的全部推给他与那个女人。
本以为顺利继位,便可坐拥江山,哪知天下大乱。
他这一生,永远都是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从起初的宁遥,再到现如今的苏千夜,宁远觉得他这一辈子活得简直太憋屈了。
即位四个月,所有的人都告诉他,国之将亡?
他的这个皇位是抢来的,但不代表这个国他就守不了!苏千夜,到最后我宁远还当真要与你不死不休!
想到此,宁远望向下方一群倒地不起的大臣们,面上浮现出一抹冷笑来。
琉璃灯光流转,打在他俊秀的脸庞上,他凝望着下方的一众的大臣,一双眸子凌厉。他面目微凛,迈步走下台阶时,一改往日急躁,脚步不急不徐,“一听到苏千夜来了,你们就怕了?”
“老臣……”
宁远将视线移向朝堂之上唯一站着的人身上,扬唇一笑,“丞相倒是好定力。”
听到天启帝的夸奖之声,徐有庭拱手道:“臣谢过皇上赞誉。”
宁远微微抬眸,问出声来,“看丞相的样子,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计策?”
“几个月前,宸国在忻城定都,南国将边境十六城送给宸国当贺礼,所有的人都以为那南国是要与宸国结盟,可实际上,南国其实是将那宸国推到风口浪尖上,等着各国争夺。宸国将边境十六城接手,必是要分出兵力去管理这十六城,陈国王都便无人镇守,趁着这个时候便可打宸国一个措手不及。”
说到这里,徐有庭的声音微微一顿,望了一眼立在一侧的天启帝再次开口道:“但是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怕是都错了。”
宁远微微侧身,问出声,“何以见得?”
“从几个月前,宸国就已经传出了那宸王不在朝中的消息,可宸国现如今单是一个南门就久攻不下,据探子来报,在宸国之中竟是看见了忠亲王夫妇。”
“忠亲王?”
“丘国忠亲王,那不就是……”
“忠亲王去了宸国?”
徐有庭的话顿时引起了周围人的议论之声,这下就连宁远都凝了哞,“继续说。”
“皇上您想,宸国既然有忠亲王坐镇,那我们与武王的盟约岂不是可笑?”
一旁的大臣瞬间被点醒,纷纷出声道:“那丘国女皇莫非也在帮那宸国不成?”
“那武王与我大裕国结盟,难不成只是一个幌子?目的其实是……”
被这么一理,宁远瞬间就发觉自己,乃至整个大裕国都被一张大网给兜在里面,脱不开身。
苏千夜在大裕国做了国师四年,前三年一直将他带在身边教导,他教他帝王权术,他自以为学到了苏千夜的精髓,可现如今看来,怕是连皮毛都没有学透。
在这乱世之中,被套的死死的,就像是一滩泥沼,深深的陷入,拔不出来!
“皇上,现如今那宸王怕就是猜到我大裕再无兵力可调动,所以欲偷袭我大裕皇城!为今之计,撤军方是上上之策。”
“撤军?”
宁远反问出声,“丞相的意思是将军队从宸国边境撤回,回军救皇城于水火?”
徐有庭跪在宁远的面前,冲着人行了一个大礼,“皇上,宸国南门久攻不下,兵力已经损失了一部分出来,但好在昨日那些陷在燕云道的兵已经安全出来。这么算下来,我大裕尚有二十万的军队可抵挡!”
“丞相之法,的确可解燃眉之急,那朕现在就下令,将兵调回……”
“臣反对!”
就在宁远打定主意要下旨之时,龙德大殿的门口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来。
所有的人会转过头去看,就看见已经久不上朝的谢余,竟是穿着一身朝服站在大门处。
阳光被阻隔在大门之外,他的整个身子背光而立,让众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单听他的声音,似乎是含着一层薄怒。
“谢尚书?”
谢余迈步走来,步履稳健,他停到宁远面前,倒地跪拜,“皇上!臣反对!”
“谢尚书是什么意思?”
谢余许久未上朝,一上朝却是忤逆于他,宁远面上很是不悦。
谢余却是直起腰身,从袖子之中将一张信纸高举呈在了天启帝的面前。
宁远垂眸去看,先看到的不是这封信,而是这封信上的斑斑血迹。
“这是……”
谢余声音含着一股子悲痛之色,高声道:“请皇上为老臣作主!”
宁远皱着眉头,将那张沾血的信纸捻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