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温颜气力不足,但说出这话的时候却也颇有一番气势。
苏千夜穿衣一向是一丝不苟,但此时却是被怀中的女人扒拉的不成样子。抱在怀中之人脸色苍白,浑身像是个一个火球一般滚烫,对于她的无礼,苏千夜却只是拧着眉,一语不发。
将人刚抱进屋子里,放进帐幔内,风领着一位老大夫迈步走了进来。
苏千夜站起身,大袖一扬,雪色纱幔便从一旁散落而下,遮挡住了床榻上躺着的人的身影。
“小的见过国师大人。”
苏千夜慢慢转过身来,就瞧见一位老大夫躬身跪在台下。他微微垂眸望向那人,半晌,才吐出一句淡漠至极的话来。
“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懂?”
在苏千夜的声音一落,老大夫就仰头望了他一眼,只一眼,又赶忙垂下头去,“小的明白。”
苏千夜似是满意的轻嗯了一声,回转过身去,将白色的纱幔轻轻撩开一些。那跪在下方的老大夫微微偏着头想要去窥视一番,但苏千夜实在是挡的严实愣是没有让人瞧出半点影子。
究竟是什么人,能得英明神武的国师这般照拂?恐怕这床榻上躺着的,必定是这位国师捧在心尖尖上的人。
“不要想着妄自揣摩国师的心思,到时别连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风满含警告的声音在一旁响起,那人赶忙应是。
“上前来瞧吧。”
老大夫颤颤巍巍的直起身子,就瞧见风神俊朗的国师大人被一双柔荑握着,慢慢的直起了身子。
老大夫上去之后,半跪在床榻前,将身上背着的药箱放下。
而立在一旁的国师大人竟是难得软了神色,轻轻柔柔的拍了拍那拽着他胳膊的手,像是在安慰。
可那双手却是攥的极紧,仿佛她扯着的不是一节袖子,而是一个与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而苏千夜的安慰显然没有什么用,老大夫就瞧见那双手像是被安慰的更加生气了一些,松手之际,反手就是一拍。
国师大人竟然还耐着性子给她拍,然后口中还低声的道了一句十分宠溺的话。
隐隐约约的听上去,像是一个乖字。
看来这里面躺着的必是国师大人的所宠幸的美人无疑。
老大夫擦了擦额头上溢出的冷汗,定眼瞧着那摊放在床边上的手。那手白皙修长,煞是好看。
忽然感受到头顶的一道凌厉的视线撇过来,老大夫赶紧垂下头,从药箱之中将一块锦帕抽出搭在那白皙的腕部,手指这才敢隔着那锦帕触碰。
半晌,老大夫面色一喜,赶忙俯身跪拜。
“恭喜国师大人,贺喜国师大人。”
苏千夜那清润的眸子却是一凛,“何喜之有?”
“恭喜国师大人喜得贵子。”
“什么?!”
雪白的纱帐突然被人从里面刷的掀开来,老大夫下意识的仰面去看,却是被苏千夜不动声色的错身挡住。
他清冷的面容之上看不出什么神情,只是微微垂了眸,“继续说。”
听着这淡漠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老大夫再次擦了擦汗。
莫非这国师大人对这个消息不满意?还是说这位国师实则同其他寻常男人一般,对这个女人的情谊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般深刻?
这样一想,老大夫在说接下来的话时,处处透着一股子小心翼翼,生怕一个话说错了,自己的项上人头不保。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面上,整个人匍匐在地面,头也不敢抬,“这位姑娘……这位姑娘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如果……如果国师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话,现在打胎也是最为保险……”
“打胎?”
他口中咀嚼着这两个字眼,反问出声。
“是是。”
老大夫跪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小心翼翼的开口,“这位姑娘寒气入体,胎儿不稳,最适合打胎……”
“苏千夜,你要是敢将打掉它,我就跟你拼命!”
“谁说本座要打掉他?”
苏千夜在说这话的时候,好看的眉眼一眯,嘴角挂着丝丝缕缕的笑意。他一把握住从帐幔里伸出来的拳头,手指摩挲着女子手背上白皙的肌肤。
老大夫豁然抬头看过去之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感叹于这个女人的大胆,也感叹国师对于这女人态度的微妙。他心思飞快的在心里一转,整个人垂下头,没有说话。
半晌,他终是听见英明神武的国师大人冷声道:“寒气入体要治,孩子也要保,能做到吗?”
“小的一定……一定会尽小的所能,保住夫人与孩子。”
“下去吧。”
风将人一送走,苏千夜就一把掀开帘幔,扯过温颜的手时面色森寒,“昨晚是你。”
对于苏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