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颜浅淡的话一出,苏千夜就叹笑出声,“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见他如此,温颜抽了抽嘴角,抬手扯上苏千夜的袍子。
“走了走了。”
“不看了?”
温颜翻了个白眼,“就看幽老这手法,恐是推演到明天早上都不一定能算出来,更不要说你这闲庭不止一个阵法。”
立在树干上,衣带轻缓的苏千夜弯了弯唇角,没有说话。
温颜扶着树干子望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宫室,眯起了双眼,“宁远此番突然而至,必是接到了什么消息,既是如此,我们倒不如换个地方,探探虚实。”
“也好。”
两个人向着皇宫深处掠去,宁远领着的一众禁卫军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两个人曾在离他们比较近的树干子上聊了半天的天。
深宫之中,宁泽的寝宫在整个皇宫的最中央。雕梁画栋,精致无比。
但这间无比奢华的宫殿却成了囚禁宁泽的牢笼。
温颜与苏千夜到时,总管太监李永生正招呼着宫人熄灯。
温颜本打算隐了身形,却是被苏千夜扯着直接落在了寝宫外的玉阶之上。
白衣缓带,长发飘扬,银色的月光垂落而下,像是九天之上的仙人降世。
大太监李永生在瞥见两个人的身影之时,就已经摒退了众人。
他躬身迎上前来,躬身一拜,“奴才见过我王。”
立在苏千夜身侧的温颜瞬间眯起了眸子,她的视线盯着面前之人,淡声问道:“李永生,你是他的人?”
李永生又向着温颜躬了躬身子,“奴才见过王后。”
温颜轻哼了一声,想到了当初在皇宫之中为言瑾之拖延时间之时,李永生那明显帮衬贵妃的的动作,温颜心下滑过了一抹了然。
在那时起,她就应该猜到李永生是苏千夜的人的。
苏千夜见她陷入了沉思,缓声解释道:“当年被囚皇宫,是他护了孤。”
苏千夜口中的当年就是二十年前,他父母惨死在面前,他被长姐接入皇宫之后的事情。
那时苏千夜尚且五岁,刚刚遭受国破,又亲眼得见父母惨死当场,宁泽虽将人丢给了苏凝,却是限制了行动。
小小的孩子心中恐惧,刚入宫不久的年轻太监的一颗怜爱之心让他能够得以在皇宫之中继续生活下去。
想到此,温颜望着李永生的目光少了几分敌意,多了几分崇敬。
温颜冲着李永生微微颔了颔首,“那还要多谢李公公当年对王上的照拂。”
“王后说的哪里话,当年奴才不过是举手之劳,是王上将奴救出,还委以重任,应是奴答谢王上才是。”
原来之后,苏千夜曾救过李永生的命。
“宁泽现在如何?”
一直未出声的苏千夜,负手而立,望着那紧闭着的门扉,突然开口。
李永生恭声回道:“今日那黑袍人给了陛下一颗不知名的药,服下之后,老奴见陛下的气色竟是好上了不少。”
温颜脸上舒然一凛,“沧冥善毒。他给幽老的会不会是解药?”
“腥蛭草无解,更何况此毒已经种下五年,毒素已经蔓延全身。”
听得李永生这般说,温颜再次皱了皱眉。
“先进去看看吧。”
苏千夜话落,就迈着步子朝着寝宫走去,李永生将门推开,待见两个人走进去之后,复又将门重新关上。
这寝宫与上一次见到天佑帝时一般无二,袅袅而上的烟气之中夹杂着极为浓重的药味。
温颜与苏千夜走进内室之时,就见销金帐幔内,天佑帝躺在床榻之上,似是已经熟睡。
那泛着青黑色的面容一如往昔,天佑帝今日能醒来莫不是回光返照?
温颜走上前去查看,离得近些更是能看清他脸上将死的青白之色,他呼吸粗重,像是有些喘不过来气似的,喉间发出一些含糊的怪声。
“看他这般模样,今日传闻可是有假?”
温颜正打算迈步走回到苏千夜身边,耳边突然有劲风滑过,温颜眸子瞬间一眯,脚步迅速在地面滑了一圈,堪堪避开这突袭。
于此同时,苏千夜白色的袖袍卷上那寒光,将它甩离了原先的方向。
那寒光自销金纱帐内而出,碰上那雪色袖袍之后,直愣愣的钉在了不远处深红色的家具上。
温颜顺势看去,就见一把匕首没入半寸,刀身在琉璃灯盏的反射之下泛着丝丝冷光。
苏千夜跨步上前,拉着温颜向后退了一步,“阿颜,可伤着?”
“无事。”
“哈哈,朕竟然没有想到你们两个人竟是同来了这丰城。”
本是躺在销金纱帐内的天佑帝已经坐起了身,他望着殿内立着的两个人,脸上的冷意更甚。
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