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捏起签盒之中的红签向前一丢。
木签落地,签头印着血红色的斩字在阴暗的光影之下,显得更为阴森。
“行刑!”
跪在场中央的中年豁然抬头,不敢置信的望着被丢在地面上红签。
脸上惊恐的表情还没展露出来,口中就被塞了布,几个亮着膀子的大汉直接将人反手一扭,架在了刑台之上。
双手被分开绑在木架子上,双腿也被绳索固定,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张开。
直到这一刻,假的的温霆才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他想要挣扎可浑身上下被绑的极为结实,根本动弹不得,更别说挣扎了。
想要大喊,口却不能言。
不可能,不可能。
他的主子不是同皇家说不杀他的吗?
他的视线慌乱的在四周滑动,最后停驻在一旁茶楼半开的窗子处。
那里站着一个容颜精致无比的男人,一身雍容华贵的玄色衣袍,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上位者独有的从容。
他对上他的目光,只有一眼,却是如坠地狱。
少主放弃他了,他已成了弃子,要作为温霆而死在这里。
再抽回目光之时,他已经不在挣扎,目光也失了光彩。
本是坐在刑台之上的宁远也慢慢的站起了身,他瞧着面前这个不在挣扎的男人就知道他已经明白了一切。
他满意的一笑,偏头望向近侍,行刑前再次确认道:“温颜还没有来?”
“没有。”
宁远坐回椅子上,抬手一摆,“动手吧。”
天佑帝下旨判温霆凌迟,此刑法自古以来都是极刑,人受刀剐而不死。
隐在阴影处的温颜没有动,冷漠的瞧着刑台上的中年男人。
那人被两个大汉按住身子,剩余的一个大汉从一旁的刑具中抽出一个薄如蝉翼的刀片。大汉行为粗鄙,一手捏着放在一旁的酒壶,饮了一口酒,喷在刀刃上。
大汉将手中酒壶放下,只是捏着那刀片迈步走向那男人。薄如蝉翼的刀片在男人的胸膛上比划了一番,刀身泛着的冷光让在场的百姓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刀片并没有在身上做过多停留,径直划破衣衫,割上了他胸膛的血肉。
血顺着男人的胸膛滑落,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面之上,没过多久,场中就蔓延起一股子血腥味。
很多百姓看不下去的别开双眸,隐在暗处的温颜却也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凌迟第一刀是切胸口,第二刀是二头肌,第三刀是大腿,第四第五刀是切手臂和肘部。
“温颜还没有来?”
宁远的脸色越来越沉,就连转头同近侍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极为阴冷。
他们联合排了一出戏,结果主角到现在都没有到场,如果到最后那温颜压根没来,他们今日所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在行刑的第六刀和第七刀割向其小腿和膝盖时,一直坐在二楼品茗的沧冥也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望向刑台。
仅剩一刀若是她还未出现,今日这一场戏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但却也说明了一个事实,那温颜怕是已经投靠了苏千夜,并且识破了他们的诡计,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两个人忧心忡忡之时,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温颜缓缓退了出去。
凌迟处死的第八刀也是最后一刀名为枭首。
木架子上被绑的,与其说人,倒不如说是一堆破烂的骨头架子。
大汉将水中剐刀放下,换了一个大刀出来,酒水喷洒在刀刃上,借着一线天光,握着刀的手扬起。
宁远紧张的站起了身,就连沧溟都双手死死的捏着二楼窗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刑台。
手起,刀落。
马的嘶鸣之声,伴随着一声厉喝从不远处传来。
“住手!”
可这两个字哪里阻止的了行刑官手中的长刀快,在这一声刚落,那长刀也砍向了那骨头架子上唯一遗留下来的头颅。
头颅从骨头架子上坠落,咕噜咕噜的在木架的刑台上滚动着。
“不要!”
歇斯底里的嗓音自不远处传来,却使得宁远与沧冥都长舒了一口气,整个紧绷的身子都慢慢放松下来。
只见不远处一女子骑马而来,那风尘仆仆的模样显然是刚到,却是因为看见面前极为震撼的场景之后,花容失色。
她的身子在马上根本就坐不稳,她跌下马,踉踉跄跄的拨开人群冲向刑台。
她站定在那头颅的面前,手指颤抖。
宁远却是冷笑出声,“温颜,你终于来了。”
长发散乱在前面,温颜的一张脸笼罩在阴影里看的不甚清楚,平地的风将枯叶卷起,在脚下打着转。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