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夜派人向皇帝求的诏令来的很快,傍晚时分,温颜就被温霆叫去了正厅。
此时正厅的氛围微凝,温颜冲着高座之上的温霆躬身一礼,“爹,您叫我?”
温霆冲着温颜一摆手,“坐吧。”
随着温颜的落座便有婢女奉上了茶水,茶色清润,茶香袅袅盘旋而上。温霆的声音就像是这漂浮在水面之上的茶叶一般不咸不淡的。
“颜儿,宫中来了诏令。”
诏令?
温颜心中起疑,却没有回话。
温霆声音微顿,继续开口道:“早年你被陛下赐婚于太子殿下,国师大人那边出了不少力。今次国师归朝,便想见上一见你们。颜儿,你明日便同太子殿下去趟宫里谢恩吧。”
是该好好谢谢,毕竟不是谁都能牵红线,给她牵到杀人凶手上去的。
“一切全凭爹爹做主。”
温颜乖顺的冲着温霆点了点头,余光之中温颜似乎瞧见了温霆的一双眼眸一直盯着她,仿佛是能瞧出了花来。
温颜的脑海之中突然又想起了昨夜那抚在右脸胎记上的手,想到此,不禁开口轻问,“爹爹可是还有事?”
温霆有一瞬间的怔愣,但瞬间又回过神来,冲着温颜哦了一声,叮嘱道:“明日你进宫一定要谨言慎行,皇宫之中可不比家中。还有太子那边,事情尚还未有定论,颜儿”
“颜儿不会为难太子的。”不等温霆将话说完,温颜就出声打断了温霆的话。
“颜儿,你”温霆的视线又重新落在了温颜的身上,话中似有犹豫,半晌十分懊恼的摆手道:“罢了,你去吧。”
今日温霆似乎是话中有话,喉间有股子将发未发的感觉。温颜却也不好多言,躬身冲着温庭一拜,便转身离开了。
温霆眼瞅着温颜的身影渐行渐远,坐在椅子上长吁短叹起来。
“既然现在后悔,爹爹刚刚为何不问出来?”温峰的声音突然在正厅之中响起,转身从帘幔后面走出的时候,带着一股子幸灾乐祸的错觉。
温霆郁结的朝着温峰瞥了一眼,气恼的开口,“你老实告诉我,颜儿脸上胎记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温峰耸了耸肩膀,“很不巧,我也是刚刚知晓。”
“混账东西。”温霆抬手揉了揉眉头,恨铁不成钢的开口,“你是看着颜儿出生的,你现在给我来一句你不知道?”
温峰一脸不满的辩驳道:“爹,颜儿出生那一年,我才多大,五岁好不好!五岁的一个男孩能记得什么?”
温霆拍案而起,“五岁?你爹五岁的时候都已经武的一手好枪法了!”
温霆不想在这里跟温峰这个小兔崽子绕弯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甩门离开了。
温峰望着温霆的背影,嘴角轻勾
第二天因着要入宫的原因,温颜早早的就被春樱叫了起来,梳洗打扮了一番。
一开门,温颜就瞧见了春樱气喘吁吁跑来的身影。
“小姐,小姐,太子殿下亲自来接您了。”
春樱的这句话一出,温颜反倒是乐了,“亲自来接了?”
春樱重重的点了点头,“刚刚听下人说,已经来了一会了,在前厅候着。”
一个变着法子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太子,今天竟然委身来将军府接她。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亲自来瞧一瞧她温颜是不是真的没有死吧。
“跟上,去前厅瞧瞧。”
“是。”
穿过曲折小径,迈过幽深回廊,就在那正厅的廊檐之下,温颜一眼就瞧见了大裕国年纪轻轻的太子殿下。
他如记忆之中的一般无二,金冠束发,黑袍绣金纹饰加身,身姿修长挺拔,容颜俊美。那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久居上位者的尊贵睥睨,是21世纪的司枭所没有的。
同一张面孔,如果说,司家的家主司枭是一只蛰伏在那里的豹,那么大裕国的太子宁遥就是一匹狼,双目明锐狠厉,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残忍。
“温颜见过太子殿下。”
温颜走上前去,冲着廊下的年轻太子施了一礼。
她的名字一出,温颜就瞧见太子宁遥全身紧绷,就连他的脚都向后稍稍挪了半寸。
“你你是温颜?”
面纱之下的红唇轻勾,温颜向前逼近了一步,脆生生开口道:“太子殿下不记得温颜了吗?”
温颜嗓音婉转动听,和着那风灌入宁遥的耳朵里,竟是生生的让他听出了一股子别样的韵味来。
隔着云层那细碎的阳光颤悠悠的垂落而下,像是一笼销金薄纱铺展在地面,拢在面前女子较弱的身躯之上。面纱将她的半张脸遮挡,只留下一双灿若明珠一般的双眸。
温颜的长相与往日虽说没有什么不同,可太子宁遥却是觉得,温颜整个人的气质变了。变得比往日出尘,也变得比往日多了一股子令人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