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外,官道上。
才赶了两个时辰路的鹿家队伍后忽然迎来了一匹急马。
鹿霜霜正百般无聊地抠着手指,见马车忽然停了,不由纳闷看向外头:“怎么回事?”
小王氏不紧不慢将手中的茶点放下,挑了车帘:“王妈妈,去问问,出什么事了。”
外头的妈妈很快去而复返:“夫人,夫人……大老爷下令现在掉头,说…说苏府大小姐失踪了。”
小王氏表情一凝:“你说谁?”
“夫人,是苏大小姐失踪了,说是为了苏大小姐名声,此事不宜声张,但苏府谢府已经派出所有人手去找。”
“苏幼月居然失踪了?”鹿霜霜惊奇地瞪大双眼,惊讶远远胜于担忧。
片刻后,她眼中闪过一抹幸灾乐祸。
却没注意到自己母亲小王氏脸上的不自在。
小王氏眼底有几分慌乱。
自己派去的人明明是要对鹿溪雪动手,而且是要她的命,怎么可能是苏幼月失踪了。
不知其中出了什么差错,小王氏惴惴不安,但随着马车如她计划那般开始重回燕京城,她心中渐渐安定下来。
不论如何,这一趟回来,她必须想办法把小宝留在苏府!
苏幼月在女医医馆失踪了。
整个谢府上上下下,脚步声比夜猫都要轻,简直落针可闻。
灰白的高墙隔绝了夕阳的余晖,冰冷潮湿的苔藓蜿蜒攀爬,又是一阵步风从旁边仓促掠过。
“大人……”折镜收了最新的消息,沉着脸色禀报
。
他几乎不敢抬头看自家大人的面色。
谢渊双手交叠着,抵着额头,银灰色的大袖层叠下坠,遮住了面容,让人看不清神色,但手背上崩起的青筋昭示着平静之下的不平静,连落在手背上的夕阳光也不能带来一丝暖色。
折镜禀报完了,半晌没有等到回应,他也不敢催问,沉默着又低下头。
像是衣衫单薄之人熬过了漫长的一个冬夜那么久,屋中终于再次响起了声音。
“去备马。”
“大人?”折镜低问,却并非质问,只是询问目的地。
谢渊放下手。
那道最后的夕阳光在他抬眸的一瞬间,被暮色彻底溺毙在了他眸中。
“去封城门。”男人淡声道。
折镜一惊,立刻道:“大人,兹事体大,还是先启奏圣上……”
谢渊像是没有听到,继续下着令:“留一部分人在城中,封城搜寻,剩下的人,跟我出城找。”
说罢,他掠过青年,只留下一道冷风。
折镜欲言,又止。
片刻之后,手握长剑领令:“是!”
主仆二人雷厉风行,朝外走去,刚至前院,外院匆匆跑进来一人。
高胜脸色忐忑:“大人,方才有人在府外抛下一锦盒,属下不敢私自做主……”
谢渊步伐一顿,一个眼神,高胜便瞬间明白了意思,挥了挥手,叫人将锦盒带上来。
“大人,属下来……”高胜警惕这锦盒之中会有毒物,上前请缨。
谢渊却直接伸手。
锦盒一打开,周围几人呼
吸一凛。
只见雪白的锦缎上,赫然躺着一颗沾血的眼球,正直勾勾地盯着几人。
“大人!”高胜惊愕之后,想要上前合住盒子。
他几乎不敢往下想,倘若这是夫人的眼睛,大人会如何……
他刚合了一半,谢渊的手就伸了过来,挡住了。
“不是夫人的。”谢渊面色晦暗不明道。
折镜和高胜一愣,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谢渊口中的话又让两人浑身冰冷:“折影……还没有回信号?”
折镜手脚一麻,过了许久,才晦涩着摇头:“前日属下已经让人发射信号弹,可未曾收到回应。”
高胜浑身僵硬后,一股愤怒油然而生:“大人,派属下去吧!”
折镜想呵斥高胜不得扰乱大人计划,可想起折影离开前还与自己谈笑言欢的模样,一时间竟说不出只言片语。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安静。
谢渊闭目,复而睁开:“先进宫。”
燕京城突然封城,一时间人心惶惶,可竟无一人知道是何缘故。
苏府里,一家人早已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可为了苏幼月的名声,根本不敢对外声张消息,只能暗地里不停加派人手。
整整三日,没有一丝消息。
熬了三宿的鹿溪雪几乎被自责击垮。
“我就不该让囡囡跟我去什么女医医馆,我这个当娘的,连囡囡的安全都保护不好……”
她眼睛红肿不堪,苏阵云正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