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有人过来了”。
林冲趁刚刚又击退一波试探,靠在墙上稍做歇息,就有人跑来禀事。
“那还愣着干嘛,弓箭招呼呀”。林冲一阵不好气,有人来就打,这还用来问他。
“不是,那人一个人来的,似乎想要对话”。
林冲冷冷一笑:
“呵,都打了三天了,死了那么多弟兄,现在才想到要谈?”
两天前官兵又增援了一大批人,粗算了一下,估计有两万,把飞凤寨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后山下面的大湖也多了几条大船。
围着还不肯罢休,时不时又派人小攻一波,偏偏林冲不敢大意,担心佯攻变全攻,每次一有人来,都得打起精神应付,一天几回,连续两天,被搞得心神俱惫。
而寨子虽占着地形优势,可那些官兵都是中央禁军,战力着实不容小觑,两天下来,寨子中也有人被流矢射中,折损了不少好手,林冲能有好心情才怪了。
“那我这就让兄弟们送他几箭?”
“等等!”林冲一手按在地砖上,用力撑起身:
“他既然有话要说,那我且听听他说什么”。
在那人的引领下,来到近西侧的位置。
“头,就在下面了”。
“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完!”
林冲说话间,双手扶在城墙上,刚探出头看去,脸色大变,赶紧又缩了回去。
下面的人正是邓伦,他一直抬头仰望着城墙上方,林冲才刚探出头就看了个清,加上两人相熟,即便只是惊鸿一瞥,仍是认了出来。
“林冲!出来,我看到是你了!”
邓伦气得哇哇叫:“好呀你,你身为官府乡兵都头,竟然跑来这里当匪了!枉我以前那般看重你!”
过了一会,城墙上依然没动静。
“还躲着吗?敢做不敢当耶?别人认不出你,难道本官还认不出你?”
林冲终于还是冒出了头,神色复杂地看着下方的邓伦。
他原本只是一个普通武夫,有些武艺,可又不通人情,只能当个大头兵,是邓伦发现了他的才能,屡次提携,最后当上了都头,存了些钱娶了亲。
只是……
邓伦偏偏有个儿子叫邓飞。
邓飞此人,本就看不上武夫,林冲又不懂人情世故,几次据理力争便被记恨上。
事情过了这么久,林冲岂会想不通,自己杀王成武就是邓飞的算计。
所以,娘子被羞辱,含恨自杀也该算在邓飞头上。
“大人……”
林冲幽幽说道:
“你忘了吗,林冲已经死了”。
邓伦本来还愤愤骂着,顿时哑口无言。
是呀,差点忘了,林冲应当死在自己儿子的手段中了。
自己虽对他有些知遇之恩,可从默认邓飞以军法处死他的那一刻,以往恩情便已烟消云散。
“那……那你既活了下来,也不该跑来当匪的!”
“大人,我的救命恩人便在寨子中,你是想让我当忘恩负义之人?”
“我不与你争!”邓伦自知理亏,索性不再争论对错,又想到此次冒死前来的目的:
“差点忘了正事,林冲,我且问你,飞凤寨的二当家可是宋江?”
宋江?
冒这么大的风险过来,就为了打听这么个人?
林冲失神了一会,不过这也没什么好瞒着,便如实告知:
“以前确实是的”。
“以前?”
“对,两个多月前他意图叛逆,失败后便逃了,怎么,大人知道他的下落?”
宋江若是知道林冲这么说,只怕气得吐血,明明他才是正儿八经的飞凤寨当家做主的人,什么时候成叛逆了?
闻言,邓伦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果然是中计了。
那宋江不但不是飞凤寨的,反而是有深仇大恨,自己这些人却是被利用了。
好一个驱虎吞狼,坐山观虎斗,如今这世道,连贼匪都这么狡诈了?
邓伦摇头一叹,沉声说道:
“宋江他近两月杀了十几个县官,每次都报着飞凤寨二当家的名号”。
林冲眼神变幻了一下。
难道这两个月飞凤寨一直闭门,不曾惹事,这些官兵好端端地跑来剿,原来是宋江干的好事!
只是误会么?
看着城下血迹斑斑的地面,还有一些未来得及收的死尸,林冲心中苦笑。
之前是误会,如今不是了。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大人请回吧”。
“林冲……”邓伦还想劝。
“大人!”
林冲直接打断他的话:
“你难道想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