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东双目瞳孔急速收缩,脸色不停变换。
他才跟武松相识半日,应该没人想得到武松会帮他顶罪才对,这县官竟然能一眼看破?
“是真看出来了,还是在诈自己?”
县官淡淡瞥了他一眼,“还呆在这里干嘛?怎么?我帮你压下此事,收点辛苦费不是应该的?”
“辛苦县公”。叶辰东恭恭敬敬地抱拳行了个大礼,是不是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有这种念头。
“这下遭了,他这般贪婪,现在有把柄落在他手上,只怕以后是个无底洞,到了家财散尽的时候,就是我被典刑正法,家破人亡之日”。
想到这,叶辰东又起了杀心。
“不行,这是隐患,此人不除,我心不安,必须要除掉!只是我战力微弱,有心无力……看来,还得想办法让武松出手才行”。
县官不知他所想,见他脸色惶恐,心中鄙夷不屑,暗道:
“哼,商贾就是商贾,不过是随囗一诈就露出马脚,呵呵,有了这么一个把柄,以后你西门家的产业,就都是本官的了”。
“没别的事,就退下吧”。县官重新抄起书册,懒得再看叶辰东一眼。
叶辰东俯身说道:“县公,草民想去探探武松”。
“允”。
得了县官的允许,叶辰东悄声退出书房,找到一个衙役,塞了些碎银后,便被带到牢房中。
“别呆太久!”狱卒打开牢门,在一旁估量着手中银子的轻重,交代了一声后便离去。
“谁?”
昏暗中传来武松的声音,伴随着铁链沉重的摩擦声。
“武兄,是我”。叶辰东走近前,看着仅仅是一夜功夫,便生机萎靡的武松,竟不由哽咽,“武兄……你,受苦了”。
“原来是西门兄”。武松忍痛抬头,“坐牢不都是这样,哪有什么受不受苦,不用担心,我身体实得很,对了,你怎么过来了?”
“唉……”叶辰东不说话,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武松以为他是在担忧自己,笑道:“西门兄何必如此?不过些皮肉伤罢了,我看县公是个明事理的,有这么一遭,后面就该从轻发落了”。
“明事理的?”叶辰东冷笑不已,突然斥道:“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个出了名的大贪官?县中百姓苦他已久,恨不得食其血肉,偏又慑其淫威,不得不当他那砧板上的鱼肉”。
武松一愣,“怎么会……”
“怎么会?”叶辰东怒哼一声,满脸愤恨之色,“你可知我今天来是为何事?为了赎你!足足带了二十万贯铜银,可恨那贪官嫌少就算了,竟然还直接把铜银吞了,不让我带走,实在贪得无厌!”
这话半真半假,不过,假的那部分,纵是县官来也也懒得争辩,毕竟,钱确实是吞了。
武松是个正义压极强的人,听到这里,怒目圆睁,脸上青筋暴起,“狗官,竟敢如此无法无天,气煞我也!”
叶辰东见他的反应不出所料,心中一乐,自嘲道:“骂他有何用?县里的百姓骂的还少了?谁又能奈他何?毕竟,他是官,我们不过草民罢了”
“可怜县里的百姓,天天早出晚归,不过是为了过个安稳日子,偏偏遇到这么的一个县官,一天所得被剥削大半,连饭都吃不饱”
“都说景出岗的大虫凶猛,依我看,我们的县公之凶,更甚于虎!可恨我西门一介凡夫,敢怒不敢言,若有武艺在身就好了……”
“狗官,狗官……”武松义愤填膺,一副恨不得挣脱枷锁去找县官拼命的模样。
叶辰东见时机已熟,长叹一声,无奈道:“唉,今天就不该来这一趟的,让那贪官得逞了一回,铜银没了就没了,我担心的是他贪得不厌,为了索取更多,会给武兄定个重罪”
“若能搭救武兄,铜银我倒是舍得给,就怕一而再再而三,散尽家财也满足不了他,唉……”
听到县官为了贪财,还要给他定个重罪,武松气得咬碎牙关,双目喷火,“好个狗官,我若出去,必然杀他!”
叶辰东苦笑道:“杀官?武兄莫乱说”。
“此乃大害,岂能不除?”武松杀气腾腾,只是,如今他还身陷牢狱,想杀那狗官,还得先出去才行。
武松目露恳求,说道:“西门兄,帮帮我,不管那狗官要多少铜银,你先给他,等我出去杀了他再取回来!”
叶辰东眉头紧蹙,满眼忧色,“你真要杀他?县衙中衙役可不少,便是能杀了他,只怕也逃不出去”。
“那又如何?能除此大害,死了就死了”。武松霸气侧漏,杀大虫时他便是生死度外,再来一回又何惧?
“好!武兄心存大义,庆也不能不舍得,不就是些铜银么,舍了便是!”
叶辰东见事已成,不欲久呆,拱手道:“那我先去找那狗官相商,可能需要些时日,武兄且耐心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