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翎遥离开中草馆时已是傍晚。
暮色霭霭,傍晚时分的夕阳透过云层照在黄土之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子,更具别样之美。
去往醉阳客栈之时,姜翎遥路过街道一家酒肆时,隐隐约约看到酒肆对面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便掀开一角帷帽纱瞧。
正是下午卖血灼草的老伯,老伯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在一家糖人摊前买糖人。
老伯浑身破旧,但那小孩却穿戴整齐,左手被老伯牵在手里,右手拿着一个画有小老虎的拨浪鼓,笑声如银铃般清脆。
姜翎遥看着老伯的侧脸,夕阳的光打在他的脸上,眉角含笑,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老伯侧过脸看到了街道对面的姜翎遥,领着他的小孙子,热情地打招呼“哎呀,又遇到你了,康康,快,快给姐姐打招呼。”
小孩上前,腼腆地说道“姐姐好。”
姜翎遥蹲下,掀开帷帽,与小孩平视,微笑着回道“康康也好。”
简单打招呼后,老伯便领着小孩回家去了。
临走时,那小孩在姜翎遥手里塞了块糖。
看着手中纸皮包着的糖,她的内心似有一股清泉流过。
姜翎遥来到了醉阳客栈。
醉阳客栈是乌镇最大的客栈,虽谈不上多豪华,但设施齐全,共分为三部分,前院,客堂和后院。
前院有拴兽桩、饮水池,也有负责照看的杂役。
栓兽桩停靠着一些妖兽,飞天的,遁地的,攻击的,防御的,统统都有。
客堂是客栈主题建筑。
一楼主体部分就是客房,通常为普通客房。楼上都是高档包房,客房为主,也或设有排场的会客室。
一楼中央设古玩、娱乐场所,以及简单会客厅。可用餐、喝茶、小坐等。
姜翎遥来到一楼的小坐前坐下,点了一盘金丝枣泥糕,一碗鸡丝丸子汤和古董羹,又点了一坛桃花酿。
摘下帷帽,面对着热气腾腾的古董羹,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
姜翎遥不禁想起在家时,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吃古董羹喝桃花酿,娘亲总是不停地给自己夹菜,劝自己多吃些。
娘亲酿的桃花酿最是香甜。
正回味着娘亲的桃花酿,被一阵清润明亮的声音打断。
“小二,再加一道鲜锅兔和油爆虾。
兄弟,独在异乡为异客,何不拼桌加……加一人呢”
陈思鸣一进到客堂便看到右侧窗边,有一背对着的黑衣侠士独坐望月,本就热情好客,不忍看到这种伤感凄凉的画面,心想与其结交。
刚把要把刀放在桌上,就看到原是一女子。
眼若寒星,唇若樱花,雪白的肌肤犹如冰山一般洁白,清冷不染俗尘。
那一刻,他的心跳加速,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他的眼神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话说了一半,勉强说完。
姜翎遥见此人并无敌意,率先打破尴尬道“那便一起拼一桌吧。”
他的眼睛圆润而明亮,仿佛含着一层光,一派天然的少年意气,只是脸上挂了朵火烧云。
“我……我,我,你,你……”
陈思鸣第一次见到像仙女一般的人,不不不,比仙女还要漂亮百倍,一时间说话都结巴起来。
“我……我不是有意的,没……没吓到你吧……,实在……在是不好……不好意思啊。”
他说话吭吭哧哧,磕磕巴巴,说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完整话来。
姜翎遥回道“无妨。”
顺手把手边的豆芽下入锅中,刚拿起一盘羊肉,正准备下到锅里,忽然想起对面还有一个人,姜翎遥开口问道“你能吃羊肉吗?”
陈思鸣一手抓头,支支吾吾回道“我……我能吃。”
他悄悄抬头偷瞄了几眼对面的仙女,猛地一闭眼,又猛地睁开,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连串不停顿,语气坚决道“我叫陈思鸣,你叫什么名字?”
姜翎遥颔首道“我叫姜翎遥。”声音清清淡淡,夹杂一丝温柔。
又见对面的人猛地一低头,一只手从桌下窜到桌上,少年的脑袋紧贴着大臂内侧。
紧张又羞赧的说道“很高兴认识你!”
姜翎遥眉头微微锁着,被少年的这一套操作彻底看懵,握也不是,不握也不是。
就这样僵持了几秒,少年似乎发现了不对劲,猛地抬起头,把手“咻”得抽回桌下。
又开始舌头打结道“不好……不好意思,我……我忘了,男女授受不亲。”
姜翎遥从容道“无妨。”
就这样对坐无言半刻后,见对面少年连干三杯桃花酿,姜翎遥心道这孩子又要有话说了。
果不其然。
酒壮怂人胆。
“我今年十六岁,还要有几个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