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锦加重语气,“雪球!什么时候还我?”
听到雪球,他的神色有了些波动。
眸色闪烁了下,又黯淡下去。
默了片刻才缓道,“等舒锦醒。”
“哈哈。”
舒锦毫不遮掩的笑出了声。
傅峄城如今的样子,真的很可笑。
特别可笑。
朱苒苒都带着孩子逼宫了,他还要演这让人作呕的戏。
傅峄城敛眉看着她,“笑什么?”
舒锦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眼中淬着的恶意不加遮掩的展露在傅峄城眼前。
“傅峄城,舒锦死了,你……”
“你住口!”
一瞬间,傅峄城暴怒起身。
他长腿几步迈到了舒锦的身前。
一双手用力的捏住了她的肩膀。
泛起了血色的眼眸定定的看着舒锦。
“傅宛然!”
“我跟你说过,舒锦她会醒过来!”
“我告诉过你,不许再说她……”
一个死字,他嘴唇颤抖了半天都说不出来。
舒锦抬眸,迎着他悲戚又恼然的目光。
笑的讥讽又痛快。
“她死了,舒锦死了!”
“你闭嘴啊!”
“闭嘴!”
傅峄城的手收不住力气,捏的舒锦痛的皱起了眉。
她冷脸要打掉他的手时,身前男人的声音却陡然变了调。
“别这么说好不好……宛然,哥求你了……别说这个字。”
“好不好?”
发抖、恳求。
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着。
舒锦缓缓转头,蹙眉看着他。
傅峄城眼底潮湿一片,他微微低着头,嘴唇抿紧,毫无血色。
这一刻,他像个惊慌失措的孩子。
舒锦看着他,良久都没有开口。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半分钟。
傅峄城才像是缓过来了一些。
他缓缓放开了舒锦,垂落下的手指蜷缩着,依然在发抖。
好像是不能接受自己在她面前露出这个样子,他逃避的离开了。
刘季死后,周芳珊一直没找别的管家。
傅家现在只有佣人。
佣人们不敢掺和她和傅峄城的事儿。
之前就远远的退开了。
舒锦揉了揉疼痛的肩膀,起身要上楼时,家里的电话响了。
舒锦侧眸,看着桌子上的棕色座机。
这座机摆在这有些年头了,她记忆中就没怎么想过。
铃声要断掉前,她走过去,拿起了听筒。
那边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不太清晰,甚至还带着些口音。
“哎,你好,我这里是火葬场。”
舒锦默了一瞬,才出声,“什么事儿?”
“我这里要关门了,你看你放在这里的骨灰要怎么处理。”
傅家最近没死人。
如果刘季算傅家人,那就他自己。
但周芳珊早已给他安排了厚重的葬礼,不会把他的骨灰丢在火葬场。
舒锦心中,想到了那个答案。
她的手,一点点收紧。
肥厚的手背上肉崩的很紧。
那边没听到回答,追问了起来,“喂?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舒锦再开口,声音已经冷的没有温度。
“……叫什么名字?”
‘死者’两个字,在她嘴边停留了许久,都还是说不出口。
这一刻,她又莫名的想起了傅峄城刚才的样子。
他也那么抗拒这个‘死’字。
“哎……名字?我这里是桐乡,桐乡就我一家火葬场。”
“不是这个名字。”
“哦——哦哦死者是吧!”
他好像还有些疑惑。
“叫……傅如意。”
舒锦眼角滑落一滴泪。
如意,是她自己给女儿起的名字。
傅峄城从她怀孕就一直不喜欢这个孩子,孩子生下来不闻不问。
名字便是她自己做主。
她想,那便叫如意。
希望孩子长大后,总能称心如意,不必像她这般。
被困在傅家,困在傅峄城身边。
然后她希望称心如意的孩子,只活了两岁。
那头的人有点急了,“哎?怎么又没动静了啊,到底能不能听到啊?”
“我这里后天就停业了,到底怎么处理啊?!”
“我过去接。”
舒锦落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