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十一月的时候,江肆风开始慢慢筹备婚礼,这场婚礼,他想了十年。
沈最把当时在国外度假的一个婚纱设计师都请了回来,宋清梨忙起了手捧花的事儿。
晚上一回来,就赶在台灯下扎,十个手指头都磨的红红的。
所有人都热热闹闹的,大家好像都在等那么一个人回来。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祝平安一个人趴在露台边,往外看晚霞。
以前小时候,她总喜欢吃糖,晚上刷完牙也要背着祝烟安偷偷吃,含在嘴里就睡着了。
后来牙疼的厉害,又不敢吱声,偷偷忍着半夜疼的睡不着觉。
被发现的时候,祝烟安气个半死,扯着人去看医生,回来的时候扛在肩上,哼哼唧唧的哭。
那天的晚霞也很漂亮,整个天都是金色。
祝烟安嘴上说着活该,半夜却偷偷推门进来,看她脸颊肿着睡的迷迷糊糊,好笑又心疼。
那样的目光,是祝平安见到的最温柔的,无私的,珍贵的目光。
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祝平安一回头,就对上一双带笑的桃花眼。
荡漾着浅浅的光。
她小跑过去,把头埋在他胸口,“阿肆。”
江肆风嗯一声,把她娇小柔软的身体环在自己身前,唇角擦过她耳朵,抱的紧紧。
他下巴搭在她肩上,伸手指了一下,“小满,你看那朵云像不像猪头?”
傍晚的温度有些低了,覆上来的掌心却是滚烫。
祝平安点点头,“像,像你。”
臀上挨了不轻不重一个巴掌,她嘶一声,脸红的不行。
小心眼的男人。
江肆风唇咬住她柔软的耳垂,深深吸了一口气,栀子花的淡香味。
祝平安缩着脖子躲两下,嘤咛两声,浑身泛软,“痒……”
“那个……那个叫傅,傅什么雨停的。今天给外交部里所有人点奶茶?”
她好笑,“傅初霁。”
她躲着滚烫的要落下来的吻,不知谁捅到他耳边,江肆风又小气的吃起醋来。
祝平安躲不掉,任由他抬高了下巴抵在栏杆上亲了个爽,耳朵比晚霞还红,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肌,
“是!所有人都有。”
江肆风淡淡垂眸,眸子有意味深长的笑,“这招我熟。”
“跟老子当年一样,为了给你个橘子,你班上每个人都送了一个。”
差点就要说傅初霁耍的小招都是他当年玩剩下的了。
她想起运动会那天,越发好笑,江肆风偷了教务处一箱橘子,分完了才给压了两张百元大钞过去。
校长还在广播室播报教务处的“失窃”情况。
祝平安忽的板起脸,“是不是男人?”
江肆风一脸惊诧,“你没体验过?”
她被堵的一噎,脸颊更红的厉害,明知道她不是说的那个,“我是说,是男人得大方点。”
手臂懒洋洋搭在栏杆上,江肆风移开目光,半天才慢吞吞道:“大方不了。”
那气质,无耻又风流,眼睫垂下的弧度都好看。
他凝着人,长长呼出一口气。
娶回家,看还有哪个敢惦记。
祝平安穿着漂亮的白色婚纱,裙摆又大又长,满眼笑意的朝他走过来,他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到时候牵出去逢人就说,“我老婆。”
祝平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眼角都荡漾起快乐的小圈,半信半疑的开口:“不生气了?”
他从梦里一般的美好里收回神思,眼尾有点红,“气着呢。”
江肆风哪能真的生她的气,漂亮的姑娘总会有人惦记,不过就是小心眼。
他低头,得寸进尺:“哄哄我呗。”
祝平安抱住他腰,毛茸茸的脑袋胡乱蹭几下,“大家都喝了,我没喝。”声音带着宠溺的无奈。
江肆风开心了,轻啧一声。
眉目都眯起来,祝平安爱吃甜的,他也学了不少甜品奶茶的做法,“行,给你补两瓶。”
夕阳慢慢西斜,逐渐消失不见。
古老神秘的城市蒙上一层淡淡的光,祝平安被温暖的手牵着往里走,回过头来看着最后的余晖,
语气很轻,“你说,我哥什么时候回来呀?”
江肆风握住她的手一瞬间紧了紧,凌厉的眉眼好像温和了些,“很快了。”
宋清梨扎的捧花是最复杂的一款,外面要用珍珠嵌起来。
沈最一进来就看到的是这副画面,宋清梨举着手捧花,对着光,眯着眼神色格外认真,在嵌最后一个珍珠。
他快两步走近,小心翼翼看着她,生怕一出声宋清梨直接给烧热的丝戳自己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