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
大滴大滴的汗从脸颊上坠落下来,眼睫下藏了一层薄汗。
江肆风一睁眼,垂眸看怀里的人,也感觉不对劲。
伸手一探小姑娘额头,烧的滚烫。他心一紧,起身拿冰袋和退烧药。
娇小纤细的身影被虚虚抱在怀里,江肆风把胶囊喂到了她唇边,“小满,醒醒……你发烧了。”
祝平安皱着眉,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唇血色全无,手也下意识的攥紧。
“不要,不要……不!”
眼角落下一滴滚烫的泪。
江肆风收紧手指,轻轻拍着她汗湿的脊背,“醒醒,我在呢!”
祝平安终于慢慢睁开眼,看到眼前放大的脸,神色有些怔怔的。
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噩梦被吓成这样,他吻了吻她干涩的唇角,“不怕啊,我陪着你呢。”
祝平安轻轻眨了两下眼睛,忽然飞快的推开他。
踩着拖鞋就往外跑。
她全都想起来了。前世,祝烟安也在一个晚上和她说了句一样的话。
小满,哥哥很爱你。
那句话如同告别一般,前世的祝烟安没多久就永远离开了她。
推开房门的时候,祝烟安已经醒了,在大衣的口袋摸什么,看到她闷着头小脸苍白的冲进来,差点吓了一跳。
“小满——”
“哥,这个任务上面能换人吗?”
两个人异口同声开口,祝烟安滞了一下。
8垂989在身侧的手指攥紧到发白,祝烟安轻轻开口,“不能。”
其实是这次卧底的难度比较大,目标不清楚,组织里有足够经验的人不多。
其实就是没有。
有足够经验的,已经在土里埋着了。
祝平安往前一步,紧紧握住他小臂,“哥!你不能去!”
她不能开口,自己是重生的。
许多人的轨迹已经被改变了。宋清梨没有因为抑郁症自杀,周白安考上了清大,他前世明明是高考失利随便水了个硕士,继承了家里的马球场。
她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祝烟安低头,摸到了她滚烫的额头,被烫的一哆嗦,“发烧了?”
“哥——!”
他放下手,摸了摸她脸颊,语气很难受,“哥哥答应你,一回来就给你买豆腐花。”
祝平安欲言又止,唇角烧的血色全无,语气破碎,“哥,你从小到大惯着我,你再……”
她眼泪掉下来,声音很轻,“再最后,惯我一次。行吗?”
祝烟安转过身,眼角有隐隐的泪光,高大的身影逆着光,在边缘反反复复挣扎。
祝平安眼皮都烧成了粉色,脑子昏昏沉沉,连站都站不住。
原谅她一次吧,她从小到大,也就自私了这么一回。
祝烟安转过身,看到江肆风穿着单薄的衬衣,端着温水,眉目之间关切。
他推推祝平安肩膀,“小满听话,先把药吃了。”
祝平安脑袋耷拉下来,轻轻丢下一句我不吃药,低着头一步一步回了卧室。
她把头蒙在被子里,抿着唇。
江肆风进来只看到床上鼓起的一个小包,轻轻把那一团抱进了怀里。
祝烟安没什么明确的表示,好几天祝平安和他冷战。
看到了一句不吭声,发烧了也不吃药,为难的江肆风按着人把药渡了过去。
她好像站在了一个十字路口,不知道要如何走。往左还是往右,她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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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沈最重新搬家。
搬去了春和路,离省委办公地更近些,只是离他上班的地儿又更远了些。
乔迁的时候,许多关系近的朋友都去了。
火锅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沈最夹了一个刚煮熟的肉丸子给宋清梨,目光有淡淡的笑意。
另一边的江肆风刚好把剥好的虾放在祝平安碗里,唯一的单身狗周白安吃不消,“能别这样吗,社会提倡多关爱关爱单身狗人士!”
气氛热热闹闹,周白安灌了一口啤酒,“好快啊!我有时候觉得,我们还在上高中。”
跟在江肆风后面,在一中横行霸道的。
沈最面前摆了一份橙汁,扭头看了眼宋清梨,她正低头慢慢的用筷子戳丸子,脸上都被火锅的热气热出了淡淡的汗。
低头,莞尔。是挺快,他都结婚了。
“沈老板!不够意思啊,喝什么橙汁?”
周白安一边大喊着,一边给人开了一听啤酒。
沈最抬头,唇角弯了弯,“不了,我和清梨,打算要孩子了。”
周白安嘴巴张大,欲哭无泪:“别搞啊,你们都交卷了啊!我还单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