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段的松弛总迎接着一场考试。
天气快要入冬,玻璃外的那个歪脖子树叶子快要掉光了,光着脑门子。
江宜一中,八省联考每年都稳居前三。
重高里的排头兵。
各位老师千叮咛万嘱咐之下,期待着一中再次杀出重围。
考场肃静,安保人员一个个拿着仪器滴滴扫过去,黄线拉出紧绷的弧度。
“距离本场考试还剩15分钟……请各位考生有序入场。”
祝平安上辈子都来过一次,听见带着电流的播音声还是头皮一麻。
随机打的位置,巧的是,江肆风和她都在一考场。
他今天穿一身黑色夹克衫,宽肩长腿往那一站,就是一道风景。
神色疏懒的倚在墙上等人,冷白的手腕上有一只黑色的机械表。
不时有眼神落过来。
7点50分,廊道里逐渐空阔起来,江肆风临时喊住了一个女生,问了句,
“同学,一个扎高马尾,眼睛大大的女孩你有看到吗?她还没从厕所回来。”
那人摆了摆手,快步远去。
划过去5分钟,监考的老师出来,“那个男同学,对就是你,是1考场的吗?”
江肆风抬手捏了眉心,有种不好的预感,在门口扫了下身份证坐下了。
最左边的位置一直是空的。
开考超过10分钟,祝平安一直没回来。
握笔的右手开始不断有冷汗溢出,江肆风时不时抬眼朝那个看过去,脑子里的一根神经有点麻麻的。
他伸手在黑色夹克衫上擦了擦汗,喉结上下滑动。
监考老师眯眼过来,看那学生一直往左看,在旁边晃悠了几圈。
一声声心跳,江肆风搁下了笔,看到机械表上时间已经划过去三十分钟。
他了解祝平安,以她的性格,不会莫名其妙缺考的。
指针转完了一个圈,江肆风起身,带着空白的答题卡走到讲台,“老师,我交卷。”、
轻轻一张考卷,只填了江肆风三个大字,和一张单薄的条形码。
这三十分钟,他硬是一个字没动。
监考的是个老头子,还没来得及出声江肆风已经走出考场了,步伐匆忙而凌厉。
李若涵抬起头,只看到外面匆匆闪过的一道身影。
洗手间在三楼的尽头,他跑过去的时候,脖颈间都浮起来青筋。
“小满……你在里面吗?”
“祝平安……”
空阔间只有嗓音撞上墙壁的冰冷回音。
他忽然瞥见墙壁边缘的地方,一只粉色的笔袋。
江肆风呼吸一顿,笔袋已经脏了,准考证从里面掉出来。
目光落在祝平安几个字上的时候,头脑里的一根弦绷断。
他屏住呼吸转身就往楼梯底下,三级阶梯并作一级,冲到楼底。
绿草如因,江肆风从没这么慌过。
他开始盲目的找,在偌大的考场之地像一只盲目的苍蝇到处乱撞。
靠近垃圾桶,偏西的位置一只粉白的表折射出冷光。
江肆风捡起来,连表都抓不住。
这是祝平安一直戴在腕上的表!
他彻底慌了,这一块是个死区,为了防止作弊,屏蔽了所有的信号,电话都打不出去。
江肆风踉跄着看地上的草,到了一个旧的垃圾场。
下一秒,他浑身差点一软,差点跪下去
有一个黄毛捂着祝平安的嘴,另一个按住她的手,偌大的针管一点点靠近她的手背。
小姑娘浑身乱成一团,头发散开,拼命的摇着头往后躲。
眼里的害怕和泪光差点没把江肆风逼疯。
一块砖猛地蒙在黄毛身上,一声喊都没有。
江肆风一秒就把人认出来了,是上次在巷子里碰到的那几个。
针管被他迅速夺下来,里面的液体迅速的被排尽。
他跟另一个人打起来,拳头一下下擦着风砸上去,黄毛的脸被砸的血肉模糊。
空气一片安静,江肆风抖着身子把祝平安拉起来。
她哭着往他怀里哭,肩膀止不住的哆嗦,泪水把他夹克衫打湿。
祝平安有那么一刻,真以为自己要完了,那针管里不知道是什么……
江肆风把人抱的很紧,沾着血的皮肉微微抖着,很轻很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来的早一点。
要是晚了一秒,他不敢往下去设想后果。
“有没有事?其他有没有哪里伤到……”
大手把她脸上的泪抹掉,祝平安一摇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抽抽噎噎的说话,“江肆风,呜呜